苏晓看着她,盈盈一笑:“你才三十多岁,年轻着呢,怎么会没有希望?还记得你最喜欢的那句诗吗?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所有的苦难都过去了,你的未来充满希望。”
她心疼林若溪,在她面前不敢表露出任何负面情绪。
此时的她,实在太柔弱,就像枝头挂着的要坠不坠的树叶,任何风吹草动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
自己不是向日葵一样的性格,可是从现在开始,她得学着去做向日葵。
“豆豆还这么小,你是他妈妈,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你要看着他长大,要陪在他身边,要弥补他以前没有得到过的母爱,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林若溪眼底的茫然渐渐淡去,她垂下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儿子,轻轻摸了摸他的脸,终于勾起唇角,露出一丝笑容。
把林若溪母女安顿好了以后,苏晓才回了家。
她把钥匙拿出来准备开门的时候,才发现门板上贴着一张纸条。
字迹娟秀中带着一丝狂野,上面写着:苏晓,我不会放弃章恒的,我们公平竞争好了。我一定会赢的!
没有落款,可苏晓知道,一定是孙滢。
只是看字条的内容,倒像是在理智的状态下写的。
这个女人,还真是够固执的。
有点儿累,她简单洗漱了一下便躺到了床上。
她居然做了一个旖旎的梦,梦到和章恒肌肤相贴,耳鬓厮磨。
甚至,干涸的身体因为这个极逼真的梦有了荡漾的春意。
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她以为自己不再需要男人了。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醒来时,她的额头上全是汗,抹了一把,凉飕飕的。
想来想去,前阵子忙得脚不沾地,确实没那个心思,最近适应了新工作,每天按部就班的,思想上放松了下来了,生理需求大概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人是高级动物,不过再高级,也是动物。
本来可以睡个好觉的,可苏晓被这个梦折腾得没了睡意。
嗓子很干,她起身去倒水。
全身出了汗,黏腻腻的,干脆去冲了个澡。
温和的水浇在身上,冲刷着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就像一只温柔的大手抚摸着她。她闭上眼睛,心思渐渐活泛起来,开始不受控制。
她抚摸着自己的身体,想象着和一个男人共赴云雨。
等到擦干了身体离开那间雾气缭绕的屋子时,她又突然觉得羞耻。
自己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饥/渴了?
明明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向往和期待了。
早上出门时,她碰巧看到章恒从隔壁楼出来。
一想到昨晚那个梦,她就不自觉地轻咬了下嘴唇,躲闪开章恒的目光。
“苏晓,你今天限号吧?我送你去上班!”
章恒走过来,轻轻地搂住她的肩,不动声色地对她使了个眼色。
苏晓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可触到章恒的眼神,立刻打消了念头,慢慢抬起手来揽了一下他的后腰,并且尽量让这个动作看上去极自然。
她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对面楼。
那天能在那间房里挂横幅,显然是孙滢已经租下了那里。
此时,她十有八九正站在阳台上往他们这边看。
这种感觉真是不自在,可没办法,答应章恒配合演戏,只能演到底了。
车子开到苏晓公司楼下,苏晓转头看了章恒一眼。
他刚好弯腰捡脚踏板上的打火机,她的目光无意中落到他的光洁的后颈上,心尖又是微微一颤。
这个角度看到的情景,跟梦里一模一样。
她明明和章恒亲密着,却能有一个旁观者的视角,欣赏着那场激烈的情事。
“怎么了?”
“哦,没什么!”
苏晓迅速收回视线,推开车门下车。
“天气干燥,作为朋友,我要提醒你一下,多喝水!”
“好,谢谢!”
苏晓大步朝公司的方向走去。
她能感觉到章恒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可她一次都没有回头,假装没感觉到。
以前她一直觉得,自己和章恒再无可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无比坚定的信念开始摇摇欲坠了呢?
只是她一直选择无视罢了。
大概是从父亲去世,他如及时雨一般出现时,她便起了依赖的心思。
后来,他们用最舒服的朋友的心态相处。
再后来,她梦到父亲,他还跟她说,是朋友又怎么样,就不能相处看看?
有多少夫妻结婚多年之后处成了兄弟,兄弟不就是朋友吗?
那么她一直从心底里抗拒,到底是因为什么?
是她真的作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还是她还悄悄奢望着有一份能让她怦然心动的爱情从天而降呢?
她逐渐迷茫。
今天到公司早了一些,她把办公桌收拾了一下就去了茶水间。
她没注意到里面有人,刚要迈进去,一阵古怪的嘤咛声响起。
一对实习生正躲在角落里拥吻。
他们吻得难舍难分,男人情难自已,大手伸进女人的包臀裙,大力揉捏着,女人搂紧了男人的脖子,双腿稍一用力就盘在了男人的腰上。
清晨的阳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照进来,洒在他们的身上。
女人酥胸半露,男人已经解开了皮带……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随性的吗?
苏晓指尖微颤,水杯差一点儿脱手掉到地上。
她悄悄后退两步,做贼似的转身离开。
男人声调不高,可连绵不绝的荤话还是硬生生钻进苏晓的耳朵里。
她不由加快脚步,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办公室。
直到坐下好一会儿,她的脑海里还不断闪现出刚刚的画面,不由脸红耳热,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刚好章恒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轻易不会打电话来,想必是有急事。
这么想着,苏晓立刻按了接听。
“苏晓,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呼吸怎么这么急?”
章恒低沉的嗓音里满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