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心动了吗?
好像并不是。
心跳没有加快,身体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情绪,淡到好像随时会烟消云散。
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嘴边扬起一丝苦笑:“现在这样挺好的!也许我们并不适合做夫妻,做朋友反而更好!”
“可是……”
章恒想说他不愿意和苏晓只做朋友,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不愿意有什么用?
苏晓才是握着决定权的那个人。
想到这儿,他不禁有点儿沮丧,连眼神都黯淡下来。
苏晓离开卧室,他发了会儿呆也出去了。
这次换的衣服勉强还可以,孩子们没有再笑,纷纷说挺合适。
欢欢走到爸爸身边,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轻声说:“爸爸,你得多吃点儿饭!最近你好像瘦得有点儿厉害!”
女儿果然是贴心小棉袄,章恒摸了摸欢欢的头,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管工师傅赶过来了,人家到底是专业的,三下两下就把水管弄好了。
苏晓清理地板上的水,章恒也挽起袖子帮忙。
三个孩子聚在门口嘀嘀咕咕了一阵子,神神秘秘地走了。
等到清理完卫生间,章恒一出来,欢欢就把自己前几天手工做的一束玫瑰花塞到章恒的手里,扯了他的手让他弯下腰来,然后凑到他耳边说:“爸爸,你向妈妈求婚吧!”
如果刚才自己的表白没有遭到苏晓的拒绝,他现在早就兴头头地借花献佛了。
这时候,亮亮和乐乐也凑过来,纷纷开始指导章恒怎么来一场打动人心的表白。
乐乐坚持要浪漫为主,亮亮却觉得简简单单就好,两个人居然因为意见不同吵了起来,搞得面红耳赤。
章恒无奈抚额,搂住他们小声说:“谢谢你们的好意!现在表白还不是时候,改天吧。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他能有什么事呢?这么晚了。
苏晓正在厨房里切水果,他只是不想她看到玫瑰花尴尬而已。
等到苏晓出来,孩子们都是一副很失落的样子。
乐乐撅起小嘴说:“怎么办?爸爸才刚走,我就开始想他了。我们一家人要是在一起生活该多好啊!”
说完,她还拿小眼神瞟了妈妈一眼。
自从她不听妈妈的话在外公外婆面前提起爸妈离婚的事,妈妈虽然没有责怪她,可她觉得很内疚,再没敢明目张胆提过希望父母复婚,只敢悄咪咪地暗示。
“来,吃水果吧!”
苏晓假装没听见,把果盘放到他们面前。
以前她以为一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生活,可是经历那么久的痛苦煎熬,好不容易从那团泥潭里挣脱出来,她是真心不想再回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凡却温暖。
章恒经常过来陪孩子,和苏晓聊的都是孩子们的事,两个人倒真的可以自如得像朋友一样相处了。
工作上,章恒渐渐顺风顺水,不过越是业绩突出他反倒变得越是谦逊。
以前的那些发小多是虚荣吹嘘的人,章恒开始有意识地疏远他们,之前心里存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苏晓这边,依旧每天在工作和孩子们之间穿梭,忙得四脚朝天,偶尔会有一些焦虑,可大多数时候还是能应付。
只是她无意中发现保姆似乎有点儿不太对劲。
隐隐的,苏晓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难得遇到这么好的保姆,恐怕要离开了。
果然,女人的直觉就是这么准确。
保姆支支吾吾地跟她提了辞职。
她今年四十四岁,老家是郊县的,老公跑长途,儿子就在海城读大学,本来也没什么事。最近例假老是推迟,她买了验孕试纸测了一下,发现自己怀孕了。
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做掉,跟老公一说,他说既然怀上了,那就是老天爷给的礼物,还是留下。
他们两口子都很喜欢孩子,她觉得老公说得有道理,就同意了。
只是苏晓看她辛苦,做饭收拾家务,还要接送孩子上下兴趣班,刚给她涨了工资,她实在不好意思提辞职。
直到开始出现孕吐,身体越来越不适,她才咬牙跟苏晓说了。
苏晓当然是舍不得她走的,可一听说她怀孕了也不好强留,除了结请她应得的工资还另外多付了她两个月的。
本来说好做到苏晓找好新的保姆再走,可保姆的老公心疼她高龄怀孕,生怕太过劳累有个什么闪失,坚持要让她辞职回家休养。
人家都上门来接老婆了,苏晓只好放人。
苏晓着急请保姆,特意把工资开得高了一些,可面试了好几个都不太满意。
欢欢和乐乐的兴趣班,周末还好,她一般不用加班,可周中的课就没办法弄了。
她和章恒商量了一下,他说自己最近下午不用去公司打卡,可以先应付几天。
可是章恒随时会出差,苏晓这边的工作又不能老请假,一想到这事没有着落不由就有点儿心烦。
这天下午,她正要给家政公司打电话商量一下面试时间,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了。
“喂,你好,我这边是宜城家政,请问您是苏女士吗?”
“嗯,是!”
“听说您最近在找保姆,我们这边有一个合适的,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过来见一下。”
苏晓从来没联系过这个宜城家政,疑惑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找保姆?”
“是有人把您的联系方式给了我,我才打的这个电话。如果您相信我们,咱们约个时间见一见!”
其实这个宜城家政,苏晓是听说过的,全国连锁,口碑一直不错。
她犹豫片刻便答应了。
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去见一下,没想到,那个保姆各方面都符合她的要求,还真是挺合适的。
苏晓最后问了那个打给她电话的工作人员:“你能跟我说实话吗?我要找保姆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