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恒没想到她会说得这么露骨,疑惑地看向她:“你说什么?”
“你聋了吗?我说你怂,你没种!”
宋涵雨红着脸拔了嗓门,双手改为钳状,一副咬牙切齿的凶相。
“我就是怂,我就是没种!”
他已经打定主意,不想再和宋涵雨纠缠下去。
早就过了飞蛾扑火的年纪,不管宋涵雨怎么激他,他都不打算往心里去。可宋涵雨既然已经做到这一步又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
“我知道你爱我,你承认不承认都一样!”
唱独角戏,心里有多苦,她知道,可她宁愿唱下去。
章恒怎么推都推不开她。
她像黏在他身上一样,只好软了声音说:“你下来,咱们面对面,好好谈谈!你别蹭,我,我难受!”
宋涵雨虚虚地掐住他的脖子,挑衅地说:“我偏不下来,你能把我怎么办?”
他难受?呵,她还没说她多难受呢。
都这样了,她还有什么可害臊的?
不就是没睡过吗?他就是自私,觉得这样进可攻退可守,随时可以和她说拜拜,以为她看不出来?她不过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她单手勾住章恒的脖子,腾出一只手来去解自己的衬衫扣子。
少女白皙滑嫩的肌肤一寸一寸硬挤进章恒的视线。
他别过头去,她又用力扳过他的脸,偏要让他看。
黑色蕾丝和如玉的脖子、锁骨,还有迷人的体香,勾得章恒喉结翻滚,忍不住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他才刚过三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哪受得了这样的撩拨?
刹那之间,他就觉得自己成了一块儿烧红的铁,只待被人放到冷水里,然后滋拉一下,惊起一团白雾。
“不行!”
章恒的牙齿磨得咯吱作响,他干脆颤抖着闭上了双眼。
“为什么不行?”
“说不行就是不行!”
这个时候,他不想再搬出家庭来刺激宋涵雨。
她勇敢疯狂如此,他不想再惹怒她。
可是,他不能答应!
他胆怯了,他不敢想自己冲动之后带来的后果!
“我这里有避孕套,早就准备好的!”
“我说了不行!”
章恒的声音嘶哑得如同困兽的吼叫,他额角的青筋丝丝蔓延至脖颈。
“我今天还就是不信邪了!我告诉你,今天由不得你!”
宋涵雨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野蛮和粗鲁。
她用力扯开章恒的衣服,歪着头咬上了他的耳垂,细细的密密的,勾得章恒心痒难耐。
为什么?
多年前,丁微迅速找到了他的敏感点。
多年后的今天,宋涵雨又是如此。
眼前的女人和年轻时的丁微重叠在一起,她们合力要拖拽着他滑入深渊,不死不休。
混沌的大脑里突然浮现出苏晓搂着两个女儿对他微笑的画面。
他一激灵,用仅存的一丝理智怒吼着掀开宋涵雨。
她吻得投入,没料到他会突然发力,她的后腰直直撞上茶几的边缘,艰涩的疼,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不远处,章恒慌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衬衫,脸红到了耳根。
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冷冷地看着章恒:“我看不起你!”
“随便你怎么看我!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好好找个男朋友,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我!”
章恒转过身背对着她,不让她看到自己下半身的尴尬。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
宋涵雨觉得自己亲手打破了自己在章恒心目中的形象,不禁悲从中来,说话都带了哭腔。
“没有!”
“你有!我他妈的就是贱,是不要脸的女表子!不过章恒我告诉你,如果我是女表子,你就是狗,女表子配狗天长地久,我们可以相伴到天荒地老!”
她的话听上去充满悲凉,章恒的身子僵了僵,轻叹一声说:“对不起,以后,我们只是同事,别的,没有关系了!”
宋涵雨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章恒已经摔门而去了。
她望着门板,只里空落落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为什么哭呢?
可能是因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又无法自拔吧。
她疯了似的拨打章恒的电话,打了无数次电话,都没有人接。
此时,章恒正在去苏晓公司的路上。
给她打电话她不接,他只能当面道歉了。
虽然十有八九会面对一张冷脸,可他还是要去,这种事没办法再拖。
当小曼敲开苏晓办公室的门,苏晓抬眼看到章恒时,差一点儿脱口而出说出“滚”字。
最终,碍于这里是公司,苏晓不能被小曼看了笑话,只好勉强稳住了心神。
“苏晓,昨天晚上的事我跟你解释一下!”
章恒走到苏晓面前,双手垂在身侧,脸垂得很低,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没有回应。
苏晓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完全当他不存在。
在章恒解释的过程中,她还打出去了一个电话。中午快到了,她突然想吃台式卤肉饭,就点了一份。
章恒巴巴地等着她点完餐,继续刚才的解释。
中心思想就是,他和宋涵雨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表现得很真诚,苏晓在看电脑屏幕时,眼睛的余光扫到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的样子让她突然想到了金毛。
低眉顺眼老实巴交的样子,太像了!
“苏晓,我说的是真的,如果有半句假话,我不得好死!”
苏晓嗤笑出声,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章恒居然还是喜欢用诅咒发誓这一套。
她说不出自己此时心里是什么滋味。
要相信他吗?
他在她这里的信任额度早就透支了。
如果没有她和洛一凡好几次险些擦枪走火的经历,她一定会戳着他的鼻子把他骂得狗血喷头。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的和宋涵雨滚过床单,她真的介意吗?
她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难过和心寒是一定有的,可是再到不了以前那种程度。
她久久沉默,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
不是她故意要拿什么架子,是她真的不知道该作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