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病了?哪里不舒服?
洛一凡:发烧了,可能昨天开空调度数调得太低着凉了。
他发的是语音,刚说完就开始咳嗽,听着很厉害的样子,仿佛下一秒整个肺都要咳出来。
正好今天有机会离开公司,苏晓抽了个空跑去洛一凡的住处。
进了门,她下意识地透过厅的落地玻璃去看对面楼。
虽然明知道小曼此时在公司,可她还是隐隐担心,万一小曼的摄像机一直对着这里,二十四小时偷拍呢?
洛一凡顺着她的视线望出去,强撑着走过去把窗帘拉上。
屋子里陡然暗了下来,这样越发显得洛一凡的脸病态的苍白,看着着实令人心疼。
苏晓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儿烫。
“吃药了没有?”
“没吃!我在等你喂我!”
洛一凡搂住苏晓的腰,声音柔软沙哑,像一个撒娇的小孩子。
苏晓无奈,看到茶几上放着很多药盒,便弯腰拿起来。
“头孢和退烧药一起吃吧!”
她发现药盒下面有一张纸条,好奇地捡起一看,是手写的每种药的用量。
虽然字写得很潦草,可苏晓还是一眼便认出来,那是小曼的笔迹。
所以,她早上来过了?
苏晓动作一顿,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抠了药片放到洛一凡的手里,她又转身去给他倒水。
饮水机上的水桶上面放着一个很小的粉色卡子,她以前私下见小曼戴过。
她怔了怔,直到洛一凡越过她把那枚卡子拿起来,她才回过神儿来。
“前几天我表妹来过,这是她落在这儿的!”
他在撒谎,而且表情极淡然极诚恳。
苏晓心里有点儿难受,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
看着洛一凡吞下了药,苏晓随意地坐到沙发上。
她心里想着,这一定是小曼故意的,生怕她发现不了她来过的痕迹。
环视四周,她很快就发现更多属于小曼的东西。
最显然的当属沙发下面缝隙里的疑似用过的杜蕾斯。
有点儿刺眼!
苏晓只觉得心尖微微刺痛。
“我扶你回卧室休息吧,我还有事,得走了!”
苏晓以为自己掩饰得足够好,可话说出来,她还是听出了自己的失落。
的确,不是生气,是失落!
爱情,意味着自私和占有,她承认她吃醋了,而且是大吃飞醋。
她有丈夫有孩子,洛一凡没有介意过她有家庭,可她却十分介意洛一凡有没有和除她之外的另外一个女人有亲密关系。
可是,她不想说。
因为她始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怎么刚来就要走?苏晓,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洛一凡的声音很哑,他用力过大,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苏晓不忍心,一手扶住他的胳膊,一手轻抚他的后背,软声说:“你别激动!我是去见户,户正在开会,他秘书让我等他四十分钟,我匆匆忙忙跑来的!”
其实并不是四十分钟,而是一个小时,她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时间紧急。
“是吗?”
洛一凡不咳嗽了,眼巴巴地看着苏晓。
“是!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苏晓不想待在这里了,这里到处弥漫着小曼的气息,她觉得压抑。
“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洛一凡本不想问这句话,可忍了又忍还是问出来了。
是啊,他到底算什么?
情人吗?
可是他们的关系并没有进行到绝对亲密的那一步。
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当然也不能算。
洛一凡每每感觉到苏晓的冷落时,都想问这个问题。
他甚至在想,也许他更像苏晓的一个宠物,想起来的时候摸一摸抱一抱,不想的时候就随便放到什么地方,看都懒得看一眼。
这个问题,苏晓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一直没有找到答案。
对呀,洛一凡算什么呢?婚外的暧昧对象?男朋友?好像都不能确切地说是或不是。最怕洛一凡会这么问,可他还是问了。
苏晓顿住脚步,定定地看着洛一凡:“我没办法给你答案!要不然,咱们的关系先冷却一下,我需要一段时间好好考虑清楚!”
她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内心里还是想着先结束和章恒的婚姻关系,然后再来找洛一凡。当然,如果到时候洛一凡还是单身,还爱着她的话。
可是她不能说。
她说了和章恒离婚,洛一凡就会生出期待。
万一呢,万一她和章恒离不成,洛一凡岂不是白等了?
那她岂不是骗了他?
“冷却一下?怎么冷却?”
洛一凡懊恼地低吼了一句,就像一只小小的柔弱的困兽。
“有更合适的,你也不用刻意等我。那时,你就忘掉我,好好地和人家在一起……”
“你在说什么?苏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洛一凡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他把苏晓紧紧搂在怀里,两个人身体紧密贴合,苏晓能清楚地感知到洛一凡的身体滚烫,他在不停地发抖。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真是太残忍了。
怎么能这样呢?
他现在还发着烧,他还病着,她却说这么伤人的话。
冷却,不就是分手吗?
她分明是在往他的心窝里扎刀。
为了她,他做了那么多……
苏晓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慢慢勾住洛一凡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耳垂,哽咽着说:“我是真觉得对不住你。你这么年轻,这么好,理应得到一份完整的美好的爱情。我在耽误你的人生,我在抹黑你的人生,我在毁掉你的人生啊!”
婚外的感情再美好,也是不被道德容许的。
她已经错得太多了。
“苏晓,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到底爱不爱我?”
苏晓身形一僵,下意识地想要挣开洛一凡,却被他抱得更紧。
她几乎要无法呼吸,喘着粗气说:“洛一凡,你听我跟你说……”
爱,并不难说出口,可难的是承受它可能会带来的一切不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