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嫣然没再回金府,而是直接乘车回了宁王府。
见云嫣然脸色不虞,就连往日话最多的阿芙都不敢吱声,乖乖坐在马车里与芬儿大眼瞪小眼。
宁王府门前有长长一列车驾,小厮们搬着行李箱子往车上运送。
云嫣然抬了下下巴,芬儿会意立刻上前询问,小厮见是云嫣然忙恭敬回道:“回宁王妃,太后娘娘身子不适,派人传郡主回行宫侍疾。
郡主现在太王妃院中,就等着王妃回来呢。”
“郡主要走了?”云嫣然来不及多想,忙抬步去了林氏院中。
林氏满眼伤感,虽然这个女儿与她不算亲近,可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所生,她自视若珠宝,如今又要分离,她心情很是低落。
苏悠却习以为常,初离母妃时她的确想念的很,甚至还曾恨过母妃为什么要狠心将她送走。
幸运的是太后娘娘对她很好,教她读书习字、教她为人之理,渐渐的她喜欢上了那个慈祥的老太太。
第一次从行宫回王府时她心中是雀跃的,毕竟世上哪有孩子会不思念母亲。
可当她在回府时她发现母妃不再如自己印象中那般美好,她凡事都喜欢算计,她轻视身份不如自己之人,最让她无法接受的便是她对两个哥哥全然不同的态度。
所以后来她开始不愿回府,留在行宫的时间越来越长,若非此番两位兄长大婚,她或许还会一直留在行宫。
所以此时见林氏依依不舍,苏悠心里泛不起多大的波浪。
她反是不停的望着门口,似在等待着谁。
“太王妃,王妃来了。”
苏悠勾起唇角,徐徐起身,与迈进屋内的云嫣然福身见礼,“大嫂。”
云嫣然忙扶住她,柔声道:“这么快便要回行宫了?”
苏悠点点头,“此番出来的时间已够久了,太后她老人家本就身子不大好,此番又染了风寒,我得早些回去照顾才是。
太后待我恩重如山,我自不能在此时弃她不顾。”
语落,苏悠转身与林氏行礼道:“母妃,时辰不早了,女儿该走了,您好好保重身体。”
“我送你。”云嫣然浅笑说道。
林氏还想说什么,苏悠却颔首一笑,应了声好,便挽着云嫣然的手臂缓步而行。
林氏颓废的坐回椅上,与一旁的蒋姨母抱怨道:“你瞅瞅这孩子,总冷冰冰的,也不知像了谁,明明小时候十分乖巧可爱。”
蒋姨母心想你又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冷冰冰的,你家大儿子岂不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不知道那云嫣然给他们都灌了什么迷魂药,一个两个都被她迷了心智。
悠儿才与她相识多久,对她反倒比对我这个母妃更亲近。”林氏嘟嘟囔囔的抱怨着。
蒋姨母虽已对林氏放弃治疗,但毕竟是亲姐么,她还是忍不住多劝了句,“宁王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就算他性情淡漠了些,但日后还能少得了你的荣华富贵吗?
你何必非要与宁王夫妇闹得不可开交,宁王恒郡王都是你的亲子,你又不是继母,为何非要打压宁王呢?”
林氏懒得与旁人说这些,因为她们根本不会理解自己的苦处,“就算是我肚子里出来的,可不与我一条心又有何用?
他和他祖母一个模样,凉薄无情,我日后还能指望他吗?”
林氏摆摆手不欲再说,蒋姨母也不想再劝,反正你怎么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只要她自己保持清醒便好。
出了林氏的院子,云嫣然方才道:“其实你这个时候回向行宫也好,朝中近来有些乱,你在行宫你大哥也能放心些。”
苏悠叹了一声,无奈的看着云嫣然,“我是能躲,但大嫂却躲不了,以后怕是还得委屈你。”
云嫣然淡淡一笑,偏头望着苏悠道:“那你觉得我可是个甘愿委屈的。”
苏悠怔了下,旋即笑了笑,“也是,大嫂聪慧,处理这些游刃有余。”
苏悠也觉得很奇怪,其实她与两个兄长的感情也不算多亲厚,但反是与这个大嫂莫名投缘。
母妃的性子她太了解了,不达目的不罢休,如今没有她在身边提醒,以后怕还要生出乱子。
“母妃她的确有些……”儿女不言父母过失,苏悠便道:“不过大哥对你是真的好,无论府中其他人如何,我只希望不要影响你们两个的感情。”
云嫣然弯唇浅笑,“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云嫣然将苏悠送上马车,看着车队渐行渐远,云嫣然心里爬上了些许淡淡的伤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她发现自己的心志似乎比以前脆弱了,就连日常琐事都能牵绊她的心情。
云嫣然揉了揉眉心,刚转身要回锦华院,她竟突然觉得有些眩晕。
“王妃。”阿芙和芬儿连忙上前搀住云嫣然,“王妃,您怎么了?”
眩晕感很快就消失了,云嫣然摇头笑笑,“没事儿,可能最近事情太多了,有点累,先回去吧。”
苏钰回到锦华院时便瞧见云嫣然窝在美人榻上睡着了,往日她不是在扒拉算盘便是在研究香料药材,如这般安静乖巧的时候少之又少。
苏钰走过去,准备将她抱到床榻上,云嫣然却被惊醒了,怔愣茫然的看着眼前俊美的男子。
“阿钰?”她迷迷糊糊的唤了一声,声音娇憨,她似是还有些懵,分不清现实梦境,便伸出手揉了揉苏钰的脸,抿唇一乐,“真是你呀,你回来了。”
说完她反手环住苏钰的脖颈,在她颈如猫般磨蹭,“阿钰,我好困啊。”
怀中的人儿柔软娇嫩,声音缠绵入骨,这让苏钰这个食色性的人如何受得了。
他眸底一暗,抱着云嫣然快步行至内间。
虽然急切,但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榻上,不到该粗鲁的时候绝对温柔备至。
云嫣然显然也回过味来,双手推拒着苏钰的心口,羞红了脸道:“你做什么呀,天色还没黑呢,你又想白日宣淫不成。”
苏钰哪管这些,夫妻之乐便是情到浓时顺其自然,顾虑那么多做甚。
云嫣然却还不习惯在光天化日下做这等羞羞的事,抗拒的避开头,试图将身上小山般的男人推开。
她侧开头,露出一段洁白纤细的脖颈,似枝头盛绽的白色芙蓉,待人采撷。
苏钰眸色更深,他俯身而下,正要启唇摘下娇花,外间却忽然传来阿芙的声音,“王妃,太王妃有事唤您过去。”
趁着苏钰走神的间隙,云嫣然一把推开苏钰,边整理衣衫边道:“知道了,我收拾一下便过去。”
云嫣然对镜自照,镜中的人儿发髻微乱,面色潮红,任谁看去都是做了不可言说之事。
云嫣然瞪着苏钰,往脸上拍了些水粉,以此盖住泛红的娇颜。
“阿芙。”
听到云嫣然唤她,阿芙才走进来,可一进内间便注意到了苏钰冷沉的脸色。
阿芙心下已经,连忙低下头,以免与苏钰四目相对吓坏她的小心脏。
只她心中略有疑惑,怎么每次白日里王爷王妃进了内间,她再进来时王爷就绷着个脸呢?
真是个天大的谜团呢!
“母妃可说为何唤我过去?”云嫣然将发髻梳理工整,开口问道。
“听说太王妃好像身子不舒服。”
云嫣然弯弯唇角,“郡主刚走她这身子便不爽利起来了,还真是思女心切啊。”
“我陪你。”苏钰的脸色虽仍不好看,但还是不放心让云嫣然独行。
云嫣然却起身按住他的肩膀,笑容明媚,“你累了一日了,在锦华院等我吧。
母妃估计是想念女儿,心情不好,找我过去解解闷。
你放心,我很快就能开解好母妃,到时候就回来啦。”
阿芙抽抽嘴角。
这个她相信,王妃一出手太王妃马上就得堵得喘不上气,哪里还敢让王妃多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