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什么玩意儿?这长脸婆子还不走了?
“这如何使得!”
云嫣然贴心的道:“母妃放心,陛下已经应允了。
李嬷嬷在内务府任职,她老人家连宫里的账都算得甚好,更不用说咱们府上的账了。
此番有李嬷嬷帮忙打点,母妃尽管出去寻夫人们打叶子牌,就不用再操心府上的事了。”
看着云嫣然浅笑盈盈的模样,林氏这下真要吐血了,家贼她还收拾完,如今又引了外患,老天莫非要亡她不可!
林氏强撑着一口气,嘴唇颤抖着与李嬷嬷道:“李嬷嬷也操劳一日了,先回去歇着吧,我还有些话要与宁王妃讲。”
李嬷嬷行了一个标准的礼,折身走了。
良禽择木而栖,这宁王妃是个手腕的,太王妃与郡王妃加起来都是不是她的对手,跟着宁王妃不会有错。
况且王府的日子可比宫里自在得多,她也方便出宫与亲人往来,实是最好不过。
待李嬷嬷身影离开,林氏才终于忍不住拍案道:“云嫣然,你到底在做什么!
竟主动将宫里的嬷嬷留了下来,你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让宫里往王府安插人手吗?”
云嫣然面露不解,“母妃,纵然我们宁王府位高权重,但永远都是人臣,本就该忠于陛下,这有什么不对吗?”
“你……”林氏的脸气得铁青,指着云嫣然一时没说出来话来。
云嫣然见状便道:“既然母妃没什么可说的了,那我便回去了,毕竟还要与李嬷嬷交代一下府中事宜。”
说罢,云嫣然使了一个颜色,阿芙便立刻走过去端走了印章和钥匙。
“混账,混账啊……”林氏咬牙切齿的喃喃道,终是忍不住怒气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屋内一阵手忙脚乱,云嫣然恍若未闻,冷淡的勾唇笑了笑。
可方才走出院子,便被一人唤住了脚步。
“姨母找我可是有什么事?”云嫣然笑意不及眼底。
蒋姨母仿佛没看出云嫣然的冷漠,仍旧笑盈盈的,“宁王妃算学了得,实在令人钦佩。”
“蒋姨母过誉了。”云嫣然不冷不淡的应和着,一时搞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蒋姨母追上她总该不会只为了夸她这一句。
果然便听蒋姨母转眸笑道:“之前便听婉晴夸赞宁王妃蕙质兰心,果真非同一般。
婉晴如今已入宫中,远离亲友实是孤寂,但闻王妃的二姐也在宫中。”
云嫣然顿时警觉起来,蒋姨母忙笑道:“我们是至亲之人,婉晴与茹贵人自也算沾亲带故。
她们两人又年岁相仿,若在宫中能彼此有个照应便最好不过了。”
见云嫣然仍就狐疑,蒋姨母见状笑得眯起了眼,弯唇道:“王妃聪慧过人,想来茹贵人定也玲珑剔透,宫中并非太平之所,多结交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不是吗?”
云嫣然挑挑眉,旋即弯了弯唇角,语气温和了两分,“姨母说的是,若她们能在宫中彼此照应,我们也可心安。”
听云嫣然这般说,蒋姨母脸上的笑容更盛了,“有王妃这番话我便已经心安了,那王妃快去忙吧,我便不打扰王妃了。”
“王妃,这蒋姨母是什么意思啊?”两人分开后,阿芙才小声问道。
“蒋姨母是想弃暗投明呢。”云嫣然摇头笑笑,不愧是蒋婉晴的母亲,母女两人都是八面玲珑的人。
想来是看出林氏与钱莹皆不是她的对手,便特赶来投诚。
阿芙撇撇嘴,“那蒋婉晴还勾搭过王爷呢,我才不信她们呢!”
“天下攘攘皆为利来,我和蒋婉晴并无深仇大恨。
蒋婉晴需要有靠山才能在宫中立住脚,你觉得王爷与恒郡王相比,谁才是更好的选择呢?”
蒋婉晴之所以站在苏恒一侧,无非是因为林氏与蒋姨母的关系,可如今蒋姨母怕是看出林氏外强中干,这便立刻弃了自己的亲姐妹跑来寻自己。
与这样的人谈不上道义亲情,但只有有利图之,也不失为一个盟友,毕竟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云嫣然勾唇笑起,明镜般的眼眸泛着清冷的寒光,“况且投诚总不能只动动嘴皮子,那是需要投名状的,且看蒋姨母如何表现吧。”
如今她最担心的是那个锦娘,前世她将长公主害得含冤惨死,今生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她得逞。
云嫣然一回锦华院便唤了李嬷嬷来,将印章与钥匙全然推给了李嬷嬷,“嬷嬷,王府中馈日后便都仰仗你了。”
见云嫣然如此信任自己,李嬷嬷连忙表态道:“王妃如此信任老奴,老奴定当竭尽全力绝不让王妃失望。”
云嫣然点了点头,“嬷嬷知道我外面还有自己的铺子,是以府上的事平时顾及不上,府中鱼龙混杂,还望嬷嬷好生打理。
嬷嬷与我相处久了就会知道我这个人规矩不多,嬷嬷常年困在宫中,此番无事可出府四下走走,便当散心了。”
李嬷嬷明白了云嫣然的心意,心中感动,想了想,开口道:“王妃待老奴一片赤诚,老奴也自当以示诚心。
有一事事关茹贵人,老奴不敢隐瞒。
学子宴上,茹贵人怕会有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