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嫣然,你放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林氏大怒。
什么鸠占鹊巢,恒儿也是嫡子,这宁王府本就有他一份。
云嫣然目光冰冷的迎视着林氏,她没了陪林氏虚与委蛇的耐心,“是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是母妃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墨东是王爷的亲卫,陪着王爷多年征战沙场,出生入死,如今母妃趁着王爷不在府中,竟欲对他的亲卫喊打喊杀,母妃觉得您此行可妥当?”
林氏气得嘴唇有些抖,云嫣然却依旧不依不饶,似要在今日彻底将她打怕,“母妃,这是宁王府,是王爷的府邸,不是恒郡王的。
王爷是一家之主,他的人只有他能动,否则我身为宁王妃便有资格怀疑母妃是不是受他人鼓动,意图对王爷不利!”
林氏一直以为云嫣然是软刀子,却不知那是因为她往日心情好,不想将事情做得太绝,此时她没了那份耐心,竟是个硌牙的硬茬子。
“母妃,放眼任何府邸,儿媳都未曾听闻府上老夫人会对当家人的亲信动手。
此事传扬出去,外人也只会揣测母妃与王爷母子失和,母妃不晓规矩,有违礼法。”说完,她微微抬起下巴,对墨东道:“去备马车,我要入宫。”
墨东扫了林氏一眼,拱手领命而去。
“母妃,宁安公主还在等儿媳,儿媳先行入宫了,您若对墨东有什么意见,可以等王爷回府后与他商议。”
说完,云嫣然扬长而去,背影果决冷厉,未曾给林氏一点反击的余地。
众人望着云嫣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王妃好霸气。
林氏没看出霸气,只知道云嫣然当真气人,快要将人气死的那种。
林氏出身不高,这也一直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所以她平时格外注意言行,生怕被人轻视。
“可恶,可恶……”林氏原想来杀云嫣然的锐气,没想到反是被云嫣然的锐气所伤。
她弄了这么大阵仗,结果反是砸了自己的脚?
怪只怪云嫣然太会捏人软肋,她偏心虽真,却又不想被人说嘴,更怕苏恒被人指责。
那婆子见林氏吃了瘪,忙为林氏找起台阶道:“王妃出身商贾之家,难免欠缺规矩礼数,太王妃日后好生调教便是,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林氏脸色缓和了些,冷哼道:“不错,王妃的确欠缺规矩,本王妃这便回禀太后娘娘,请太后娘娘派个教习嬷嬷来!”
林氏沉下肩膀,以威严之姿强撑着已被砸得支离破碎的场子。
另一边墨东驾车驶到皇宫前,云嫣然拿出请帖由宫人引领进宫。
本以为是宁安公主有何事找她,却没想到竟在她宫里见到了宋茹儿。
“二姐姐?”云嫣然有些惊讶。
宋茹儿却来不及与她寒暄,径自问道:“嫣然,时表兄可有什么消息了?”
云嫣然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宋茹儿咬了咬嘴唇,竟连宁王爷都没有办法吗?
“嫣然,我打听出一些事,不知道对此事有没有帮助……”宋茹儿语速很快,但逻辑清晰,将她在宣平帝处打探到的消息全都告知给云嫣然。
云嫣然眸光晃动,抓着宋茹儿的手动容道:“怎么会没有帮助,这是非常重要的线索,二姐姐,谢谢你。”
为了他,做这些事算得了什么呢。
但她也只是抿起唇,勉强笑笑道:“我们是姐妹,你的表兄自然也是我兄长,但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剩下的就只能靠你和宁王爷了。
我会尽量在宫里打探,一有什么消息立刻告诉你。”
“二姐姐,你也务必要小心谨慎,后宫危机四伏,特别是薛贵妃,千万不能让她发现你在打探此事,否则连你都会危险。”云嫣然既动容又担心,薛贵妃一家独大,她怕宋茹儿会遭到不测。
宋茹儿却听出了其他的意思,“嫣然,你的意思是此事与薛贵妃有关?”
云嫣然不想让她知道太多,便未言明,只道:“总之在这后宫里你千万不要随便相信别人,我听说陛下现在很宠你,树大招风,防人之心不可无。”
宋茹儿心中苦涩,嫣然还当她那是那个胆小天真的宋二小姐呢,却不知她这双手早就不干净了。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在宫里很好,反是你们行事才要小心……”一定要救他出来!
后半句宋茹儿没说,她怕被人发现她来了此处,嘱咐了两句便匆忙走了。
宁安公主牵唇道:“你大姐姐不怎么样,这个二姐姐还是不错的。”
宁安公主神情有些萎靡,显然这几日寝食难安。
当初她险些去南疆和亲时都没这般低落,云嫣然只得安慰道:“秦阁老位高权重,想来三司不会对他用刑的,只需事情查清,秦阁老定能安然无恙。”
秦阁老门生遍地,许多大儒皆是他门下弟子,刑不上大夫,更合论堂堂内阁首辅了。
宁安公主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可她最近卜了好几卦,皆是凶相,她真的好怕。
但她知道云嫣然也足够忧心了,便没将卦象的事说出来,第一次期望自己没有卜卦的天赋,这一卦一定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