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顾惜雪，她又怎么会和厉跃升扯上关系？
想到顾惜雪催促她快些动手的电话，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要依仗厉傅川，留在厉家，才能不回去疯人院。
就不能真的去伤害厉傅川。
可是又一想到妈妈还在ICU里受苦，如果自己不按照顾惜雪说的做，那妈妈随时又会有危险。
顾云熙左右为难，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中。
她低下头去，痛苦的声音一遍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厉傅川听着她的声音渐渐哽咽，最后小的像蚊子哼哼一样。
他还是听见了。
那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黑眸里沉淀下来不明的意味，语气已经带了几分怒意。
“我不要听对不起，我要听你的答案。”
答案……
她真的给不了。
顾云熙痛苦的抱住自己的脑袋，一颗心揪成一团的难受。
“厉先生，我……”
她多想求求他，不要再逼问自己了。
曾经在疯人院那些最难度过的日子里，厉跃升不止一次出现在她身边。
所有人都在逼迫她，只有厉跃升能给她带去一丝温暖。
在她被关进疯人院的最初，她还没有真正变成一个疯子，还是曾经那个意志力强大的顾云熙。
在她被电击折磨的痛苦不堪的时候，是厉跃升坐在床边跟她说着别怕。
当顾惜雪带着那些人离开之后，也只有厉跃升会对她露出笑脸来，告诉她这一切都会结束的。
人在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往往会抓住那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那时候的顾云熙真的以为厉跃升就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所以她渐渐的就沦陷在了厉跃升的笑容里。
直到……有一天。
厉跃升一如往常一样在她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之后出现了。
顾云熙痛苦不堪的抓着他的衣角求助：“救救我，求你带我离开这里吧……”
整个人都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本以为这样的求助会一如既往一样得到那个温暖的笑容作为答复。
却没想到这次什么都变了。
厉跃升并没有对着她露出笑容，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他蹲下来，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顾云熙，厌恶的捂住了鼻子。
“你身上的味道真让人恶心。”
顾云熙愣住了：“什么？”
强烈的电击导致她大小便失禁，当她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脸倏的一下羞得通红。
厉跃升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你想出去吗？”
她用力点点头，这个地方让她生不如死，她想要离开这里的渴望无比强烈。
顾云熙想去拉厉跃升的衣角，但看到他脸上的嫌弃又自卑的缩回了手。
只是卑微的哀求：“你答应过我的，你会带我离开。”
厉跃升点头：“是，我是答应过带你离开，但我不会白白这么做。”
他脸上浮现着一种让顾云熙看不懂的冷漠。
她渐渐意识到不对劲了：“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厉跃升冷笑，“呵，什么时候把你手上顾家的资产交出来给我了，什么时候我带你出去。”
他凑近她：“要么，你就等着熬死在这里吧。”
那种冷漠，那种不近人情，还有他眼中的凶狠，和从前带来温暖时他的样子截然不同。
判若两人。
顾云熙以为自己看错了。
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她不认。
“所以从一开始，你接近我，就是为了这个？”
她咽着唾沫问厉跃升，感觉脊背上爬上一阵冷意来。
厉跃升毫不犹豫的承认了：“是，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闲的没事天天来这种地方安慰你这种货色？”
他不耐烦的站起来，踢了她一脚：“快交出来！”
顾云熙被这一脚踢的腹部抽搐，整个人像大虾一样蜷缩起来。
厉跃升的拳脚还在不停的落在她身上，一脚又一脚。
电击之后浑身的麻木战栗，让顾云熙对疼痛已经没有那么敏锐了。
而心里的痛苦却比电击还有针扎更尖锐的刺激着她。
重重的折磨叠加之下，她陷入了疯狂的痛苦之中。
“滚开，你滚开啊……啊……”
顾云熙抱着头尖叫起来，恨意在心里翻腾。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要为了骗她而接近她？
为什么她都已经沦落到这一步了还要来欺骗她所剩不多的感情？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顾云熙爬起来冲过去咬了厉跃升一口。
厉跃升吃痛，吼了一声，一脚把她给踢开了。
顾云熙撞到了墙上去，撞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