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妃一听,哪能放心得下,连忙又加派了一拨王府的府卫,由于这巷弄十分拥挤,就让府卫队伍先行护送装载行李的车马到巷口等候。
随之秦如凉和昭阳、穆王三人便换了这辆马车。穆王妃又命人将先前打算乘坐的那辆马车驶出去,一切照常往码头方向行进。
这一系列操作,都不用穆王下令,王妃就做得很溜。
穆王在马车里道:“有劳夫人了。”
穆王妃道:“当心些,快走吧。”
她也知道,毕竟秦如凉现在有伤,有心之人要是想除掉他,今晚在上船之前的这段路上便是最后的机会了。
昭阳从窗户探出半个头来,问:“娘,你就不担心我们吗?毕竟你全家都在车上。”
穆王妃额心直跳,没好气道:“你给我闭上嘴吧。你堂兄都已经这样安排,还有什么不妥吗?”
昭阳道:“妥,非常妥,堂兄在我这里就是无所不能的。”
穆王妃道:“那你还这么多废话干什么,给我打起精神,谨慎小心点便是。”
昭阳朝她挥挥手道:“娘,那我们真走了啊。”
这一来,离别的愁绪都被冲得一干二净。穆王妃看着马车往相反的方向驶去,得绕路去往码头,她面上虽镇定,可心里始终还是隐隐悬着;她现在是一点不舍的心情都没有了,就希望他们能赶紧顺利离开北夏。
再说从穆王府出去的这支行李队伍,队伍中间仍是行驶有一辆宽大的马车,一看马车的仪制基本是王爷的车驾无疑,而且马车四周都有府卫紧锣密鼓地保护着。
长长的队伍穿行于街上,百姓纷纷回避,于街道两旁驻足观望。
行至城中繁华街段之际,街边观望的百姓越来越多,就连两边林立的铺子及二楼楼道上都围满了人。
毕竟在这前一步,大楚的使臣队伍才浩浩荡荡地从这里经过,人马车驾比现在壮观得多,城中百姓们都聚集来看热闹,行友邦欢送之谊。
眼下百姓们都还没来得及散去。
街边人头攒动,铺子酒楼二楼亦是有人影穿梭不绝。
街边以及二楼上的道道人影,一直紧盯着穆王府的队伍动向,随着队伍的前行而跟着移动。
后来,队伍行至两边都是酒楼栈的地方,华灯明亮,人声喧哗,突然不知从什么方向,划破长空,咻地一声射来一支利箭,锐不可当,径直射进了马车里,钉在马车的车厢内部。
由于箭矢太快,围观的人们都还没发现。
唯有马车两边护卫的府卫,见之大惊,立刻拔剑出鞘,大声吼道:“有刺!”
当时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那枚射出的利箭像是打头阵亦或是一道号令一般,下一瞬,从两边楼里各方突然迸射出迅疾如雷霆暴雨的乱箭,全是冲着街道中央那辆显眼得不能再显眼的马车射去。
顿时街上秩序大乱,百姓们唯恐被误伤,纷纷呼喊着抱头躲窜。王府的府卫全力以刀剑抵挡乱箭飞矢,然一个回合下来,却根本无法阻止马车整个车身全然被乱箭覆盖,简直射成了个刺猬!
王府的部分府卫第一时间冲进两边楼里去追拿刺。
可想而知,在整个马车车身都已经被毁坏得无半分完好之处的情况下,车里的人也必然也已经被乱箭穿身成刺猬了,因而那些刺以为完成了目标立马就混在人群里扮成普通百姓撤了。
然刺头目随之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王府府卫分批去追拿刺,那辆马车如此惨烈,却无人上前去查看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那马车的马受了惊,在街上乱跑乱撞,最后把马车车厢撞散成了几块,一看里面竟是空空如也半个人影都没有。
刺头目脸色变了变,随即也悄无声息地撤下,于某个僻静巷弄召集其他死士会和。
头目凛色道:“中计了,那马车是空的!必须在他们抵达码头之前查探到他们行踪,不惜一切代价狙杀!”
命令一下,这些死士立刻便分头去查探他们的目标线索。
这厢,秦如凉他们的马车绕开主干街道,正行驶在半路上,突然听见正街那边传来哄乱的动静,均不由心下一沉。
苏折所料不假,果然还是出事了。
驾车的黑衣人非常迅速而沉稳地驾车前行,又穿过两条后巷,眼看着离码头那边已经不远了,然而对方有备而来,又对这城里十分熟悉,他们分散查探围堵秦如凉马车的行踪,一旦有一人发现,立刻放焰火为号,其余人全都往这处涌来。
最终马车被陆续赶来的死士前后围堵在出街上码头之前的最后一条巷道里。
巷中气氛一派肃杀。
四周墙垣上立着道道刺身影,皆是身负箭筒,箭筒中还有先前没用完的箭。
驾车的两名黑衣人沉声道:“当心,他们放箭。”
话音儿一落,秦如凉立刻反应极为迅速地拽过昭阳和穆王,趴下身借马车座位躲挡,几乎与此同时,率先几道离弦之箭射来,听得利箭瞬时刺破车厢,铿锵一声扎在内壁。
外头两名黑衣人拔剑抵挡,箭头与剑刃的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