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燕刚放下的心又开始提了起来。
他们竟然报警了?
招待所的介绍信是她找人开的,招待所的房间也是她去开的。
要是公安真的介入进来,那肯定露馅。
她没想到他们会报警。她有预感这件事他们想要闹大。
现在是电视台的现场直播,是万万不能出现事故的。否则,她所付出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王叔王婶都说了他们自己的意思。谁会这么无聊费时费力还花钱来做这么无聊的事。我们电视台叫你们过来,是给你们调解的。希望在没有任何冲突的情况下解决问题。而不是用公安来进行恐吓。
本来就不是一件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没有必要闹的这么难堪。”
徐父冷笑,“你们败坏我闺女的跟我的名声,你认为这不是大事?你现在是一名主持人,如果我说你是个杀人犯,请问这是不是一件大事?”
方燕一听,脸色都变了,“你胡说什么?”
徐父见她变脸,并没想到自己的一句对比说出了方燕藏在心底的秘密。
他只是以为方燕很不喜欢这个比喻。
“我一个比喻,你都说我胡说。那你们在台上对我跟我闺女大肆诬陷跟言语的中伤,又是什么?”
方燕刚才听到杀人犯她确实有些失态了。
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我们并没有其他的意思,王叔跟王婶是乡下人,又没有什么文化。
在陈述过程当中可能会有些不恰当的地方,提到了你们的名字。说这些也只是想表达他们来我们栏目的目的,就是寻求调解。
能拿到他们应得的那部分的钱而已。”
实在听不下去的陆飞说话了,“这个栏目的水准一直都很高的。我在家里的时候也会看。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法治类的节目。怎么会突然改变了风格,还换了这么三观不正的主持人上台。
真是令人失望。我能问一下,你们这是要转型了吗?”
方燕没想到陆飞在明知道是直播的情况下这样来评价她,让她觉得非常的难堪。
陆飞的话也说出来了台下观众的想法。
就连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也都皱起了眉头,这个节目要是搞砸了,社会与法这个栏目恐怕也要被毁。
“台长是怎么想的,这个栏目一直好好的。非要做转型还弄直播。弄不好会成为一个笑话。”
“还能怎么想的,就是想捧方燕呗。”
现场也是议论纷纷,直播有点进行不下去了。
方燕有些后知后觉。
他们好像是有备而来的。这种意外的状况都是她没有想到的。她感觉有点招架不住了。
看着她有些招架不住的样子,徐父再接再厉,继续跟王慧兰的养父母继续演戏。
“你们的机会不多了,待会公安局的同志到了,拿出来证据,到时候你再说出来,我们也是不会原谅你们的。你们就等着坐牢吧。”
王慧兰的养母突然手指向王慧兰,“这跟我们没有关系,都是她指使我们这么干的。”
台下一片哗然。
方燕被这突如其来的曝光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脸色变得惨白,“你胡说。我这么帮你们,你怎么能诬赖我呢。”
“我没有诬赖你,我说的都是真的。是你不知道从哪里弄到我们公社的电话,打电话让我们过来。
说要帮助我们跟我养女要赡养费。
是你给我们租的招待所。怎么去我养女的家里闹事,也都是你教的。
你说让我们把事情闹的越大越好,然后带着我们到电视台上节目,曝光他们。
我们一时糊涂,就听信了你的话,去我养女亲生父母家里闹事了。
我没想到我养女的亲生父母人很好,他们很感激我们替他们养育了孩子。说会给我们补偿。
我们那个时候就后悔了,知道骂错人了。他们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个样子,他们是很好很有教养的人家。
跟我们这没上过学的大老粗不一样。
我养女也是个很好的姑娘,她自从上班赚钱,每个月的工资都会留给我们。她对我们是很照顾的。
她是结过婚,也离了婚。那是因为她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大人跟孩子只能选择一个。而她的婆家人选择了孩子。
医生有医德,没有听她婆家的话,救了我养女。
她婆家人不依不挠在医院闹事。
我闺女替医生说话。她的婆家人不管她了,说要休了她。
我为了他们能继续生活在一起,就骂了我养女,让她跟婆家人道歉。我也没有管她,也离开了医院。
因为这件事我们之间产生了矛盾。
她离婚之后也没跟我们说就离开了,我们是很生气的。
所以听到方记者给我们打电话说完养女在海市,还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我们就直接过来了。
我养女的作风没问题,她是个很自律的人。我之前说的那些都是方记者教我说的。这一点我要跟我的养女跟她的养父说声对不起。
回到招待所之后,我们就跟方记者说我们不愿意跟她合作了。她就拿出来五百块钱给我们,让我们继续参加节目。
她这里还有她写给我的协议,说只要我参加完节目。这五百块钱就给我们。
我们就心动了。
她当场就把钱给了我们,还写了协议。
我们两口子不识字,她跟我们说协议上写的是,只要我们参加完了节目,这五百块钱就是我们的。
我们就在上面按了手印。她也在上面签了字。“
说完就把那份协议拿了出来。
方燕整个人懵逼,她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知道自己完蛋了。
不仅主持人的美梦破灭,恐怕工作也保不住了。她辛苦努力做的这一切,敌人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全部都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这个时候的摄像头还对着她的脸,方燕这才想起来现在还在直播,她愤怒的把手里的话筒砸向了摄像人员,“结束直播。赶紧结束直播。”
那摄像看向下面的导演,导演点点头,让他继续拍摄。
节目已经进行了大半,正是最关键的时刻。怎么可能就这么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