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林大小姐的观点,店主休息的地儿是无论如何也要布置一处的,还要有人们更换衣物比试大小肥瘦的隐蔽场所。
所以,大家的设计构想也要关注到这一方面,前段时间做出来的图纸继续做改动。
小院保持原样,只改进一下卫生和盥洗条件,四间门面房统一打隔间儿,表面上看起来跟原先一样宽宽敞敞的四间屋子,其实由正方形的形状转换成了长方形,一头的隔间内布置的是木床,可以供主人休息;另一头只摆了桌凳茶具,是专门留出来姊妹们喝茶聊天的场所。
中间两个隔间也是相对独立的,专门布置出来给人试衣服换衣服,格调力求高雅温馨。
林大小姐要木匠给雕刻两个人偶模特,把图纸一亮,木匠师傅就被吓跑了,只是丰胸细腰肥臀而已,关键部位又不需要雕刻出来,为什么就吓成这样?
“就不信再找不到其他木匠接这个活儿!”林大小姐愤怒的挥手大叫,被从隔间里跑出来的杨茉莉扯了胳膊,香兰也上前捂嘴,身后,杨素素跟李丹丹在捂着眼睛偷看那张模特图纸。
捂着眼睛怎么看啊?从手指头缝儿里呗。
“老大,亲老大,亲姐姐,你别着急找别人!”杨茉莉对身后使眼色,那俩自管面红耳赤,进入懵逼状态。
哎,老二的需要提高啊!即便是龇牙咧嘴发出“撕”的提示,都没人听得懂。
林大小姐一脸无辜,拧着眉毛问:“撕谁?咱得找个木匠……”。
“得多脑残的木匠,才能接下这样的活儿?他是不要名声了吧?”杨茉莉扯掉自己的帷帽质问,“跟真人一样大小的女子,还不穿衣服,还……”。
还雕刻成那样红果果的身材!
“真的不会有人接这个活儿?”林大小姐把眼神投向其他三人,个个煮熟的虾子似的脸蛋烧红,脑袋傻傻的摇着。
太封建了有木有?林葱儿仰天长叹,脑海里又把亲爹林有财的形象过滤了一遍,算了,找他的话,估计结果更惨烈,老闷葫芦会化身封建卫道士给闺女上一堂生动的道德伦理课……
难不成就放弃?
可是林大小姐的字典里,压根儿没这个词儿!
“那我自己做,有什么难的啊?等到做好了,穿上衣服,往店里一摆,你们就知道有多好用了。”林大小姐万般无奈之下,只能自己挺身而上。
好在,没人相信她会完成这活计,就连最崇拜老大的香兰,都不觉得她跟木工活儿能搭上边儿。
林大小姐很是赌了一口气,当天夜里就求着林有财给截了几块儿真人主要零件大小的木料,她是个完美主义者,一出手就是高难度的,要木偶模特四肢灵活可以拆卸组装。
“葱儿想做个啥?爹给做。”林有财不知道闺女脑子里的弯弯绕绕,还一个劲儿的毛遂自荐。
作为一个曾经学过木工活的汉子,搬新家的时候,却没有一样家具是出自自己的手的,可是人生一大憾事呢。
“不用,不用……”,林大小姐夸口了没几分钟,院子里就响起了叫疼声,一时间狗吠猫叫,把躲在冷郎中屋子里翻找美酒的皮脸猴也招了出来。
“嘶……真疼!”林葱儿在飙泪,拼命跳着脚还狂甩着一只手,其实这个动作一点儿都不止疼,只是让血珠子渗的更多。
她学着老闷葫芦的姿势用锤子和凿子,怎么就反凿到了自己的手指头呢?胳膊也震得发麻发木,丢掉了那块大木头,又砸到了脚面。
所有的人都在往外跑,最管用的是冷郎中,人家专业止血一百年嘛,最擅长外伤的诊治。
上药包扎后,林大小姐找到了熟悉的感觉,貌似曾经也这么吊着胳膊过,很幸运的是,如今只是手瘸,腿没事儿。
脚面也砸青了呢,她还挺庆幸的,回想当初手瘸脚瘸万事不由己的落魄相,简直得鼓掌庆贺。
冷郎中在教育林有财,他年长嘛,又是被称之为“冷爷”的,跟林有财称兄道弟都差了辈分。
“有财老弟,不是我说你,闺女都是订了亲的人了,眼看着要过上美满日子,你咋还任着她的性子,随便她玩儿这般危险的家什儿?小闺女想做个啥物件儿,找不到人帮忙,你接过去不就完了?”
老闷葫芦被训得张口结舌搭不上话儿,苍天明鉴,当爹的真的说过要给闺女做活儿的,是闺女死活不让。
现在,不让也得让了,自己光荣负伤,半条胳膊都是木囔囔的使不上劲儿,手指头还包着,啥都干不了了。
看看站在大牛身后的香兰,一个劲儿的对自己摆手摇头,眼神里满是焦急,林大小姐忍下了自己的最高要求,脑海里反复思索过滤,最后,用那只好手抓过纸笔。重新勾画了一副设计图。
这就简单多了,一块儿平坦坦的上半身,一条细长的脖子,再组装两只胳膊,下面是个独腿细支架,支撑在一个圆木盘中心就可以。
没有丰胸与肥臀,也没有美女脑袋,总是可以的吧?
可是老闷葫芦依旧脸红了,双手都不敢去抓那张图纸,摇着脑袋说:“胳膊,做不了。”
好吧,美女模特的娇躯,又被去掉了一部分……
作为一个许久不摸木匠工具,又从来没进行过细致雕刻专项训练的老头子,做不了美女的胳膊,也是情有可原。
林大小姐只得一退再退,意兴阑珊的回房休息。
她的卧室在二楼,设计完全按的自己的意愿,贴墙一溜儿木橱柜,盛放衣服被褥,贴地一张巨大的榻榻米,睡觉儿做活儿聊天儿全在上面,一张四腿长条木桌是轻盈与灵便的,可以在榻榻米与木地板上来回挪动。
要说屋里的装饰品,大概就算随意散落的碎花抱枕坐垫,和从顶棚垂落下来的一只木笼子了,笼子里没有了皮脸猴的影子,林大小姐在里面固定了一盏油灯,夜里燃起来,很有一种飘忽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