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家风在街上走着,又是不经意间被人塞进一万元,家风实在憋不住了,想问问问兰是怎么回事,因为问兰总说她知道。他来到问兰办公室,见四周无人,笑嘻嘻的说:“公主,小生想约你去咖啡馆小坐,不知意下如何?”
好久没听过家风这么叫了,她甚至差点忘了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称呼,一时间还不适应了。她笑着轻轻的说:“你胆子不小,在公司里不叫赵总叫公主。”
“我实在是想问你一件事,在公司里说话不方便。”
问兰站了起来,整理下桌子上的东西,说:“走吧,不然说不定等下会来什么事。”
问兰换好衣服,说走就走。
还是这家咖啡馆,已经是老熟人了,门口的服务生看见问兰都气气的,他们也知道问兰现在是南新市大名鼎鼎的赵总了,一点都不敢怠慢。
“说吧,什么事?”落座后,问兰俨然是公司老总的派头。
家风说:“你变了。”
问兰不明白家风的意思,他今天把自己请到这里来就是说这事?我变了?什么变了?我不是原来的我吗?
家风见问兰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说:“原来的你挺温柔的,只要不激怒你,说起话了轻言轻语,给人有一种柔情万千的感觉。现在的你可能地位变了,说话像三军元帅。哈哈。”
“哈哈。”问兰也笑了,仔细想想真有这样的味道,“谢谢公子提醒,小女子一定痛改前非,不然没有了女人味了,咄咄逼人的真的会让人讨厌。”
“岂敢岂敢,小生对公主仰慕已久,哪里会讨厌呢。”
问兰说自从办企业以来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心清气顺和心烦意乱交替着进行,又基本上是一力承担,虽然后来有家风和英子做助手,但年产值过亿的企业,当这个老总,肩上的担子很重,什么都放下是不可能的,发号施令惯了,免不了性格上起点变化。
“好,今天抛开一切工作上的事,让我们一起回到过去。”问兰说。
“不,今天我还真想和你谈点工作呢。”家风说。
“说吧。”谈到工作,问兰又自动的摆起了老总的谱来。
“你说公司设立电商部有必要吗?”家风说,“我觉得没必要,至少在当前,公司的业务基本上都在南新市,并且产品基本上没积压。如果电商部是为了给人家看的,那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的眼光太短了,我们的产品现在销路好并不代表将来都好,办企业要有忧患意识,而且电商也不是一上去就能打开销路的,得有个培育过程,这过程也许是漫长的。今天的投入就是明天的产出,要是故步自封,在现有的成绩单上沾沾自喜,总有一天会被淘汰的。这方面的决心我已经下定了,准备在今年毕业季的时候办一场招聘会,其中就有电商岗位。”
“你既然下了决心,那我也不反对,再说这块工作是英子分管的,我不插手了,我只把我的生产管好就是了。”
“我们在这里谈工作多浪费,不能谈点别的吗,公子?”问兰想把话题转到别的地方去,努力不谈工作。
家风想,我不是不想谈别的,相反我太想谈别的了,只是现在角色转换了,原来我处于强势地位的时候你都不接受,现在你强我弱,我更是不能提了。他这次约问兰出来的最大目的是想知道一个谜底,这送钱的人到底是谁?
“公主,小生一事不明,想请公主赐教。”家风抱了下拳。
问兰总感觉两个人的对话没以前那么顺畅了,谈情的时候显得不是那么的自然,生硬、做作的成分多了,到底是自己的架子大了还是家风的自卑感多了,或者两者都有。她浅浅一笑,说:“公子但说无妨。”
“小生在街上屡次被生人接济,到底是何道理?日前又收到万元。为这事小生茶饭无心,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为何非要弄清?”
“此人肯定不是我的朋友,因为我的朋友中没有这样的富豪,时不时的慷慨相助。加上现在家里落难了,朋友基本上不往来了,谁会这么热心,并且出手大方,这样资助我有何目的,我这辈子也许就这样过了,在我身上投资没有一丝必要。如果你不说知道这事,我也许不去想他了,可你却居然知道这事。今天你就把真相告诉我吧。”家风举起杯子跟问兰碰了一下,“我这里先谢过了。”
问兰抿了口咖啡,说:“也许不是真相,只是我的猜想。你还记得你爸爸跟你说过,他要把资金积累到让你坐吃也不会山空吗?”
“记得,可他倒塌了,实现不了这愿望了。”
“你爸出逃的想法其实是从银行第一次还贷后拒绝再放贷开始的,那个时候他已经在不动声色的计划了,后来的一笔笔高利贷他压根就没想过要还,他知道,银行的钱是非还不可的,但高利贷不受法律保护。借高利贷的目的一是为了你,二是为了他自己。”问兰慢条斯理的说。
“不是为了公司的运转吗?银行断贷了,他只有向民间借。”
“正因为银行断贷了,他就知道撑不了多长时间了,所以就精心筹划出逃的事。高利贷的钱除一部分用于维持公司的运转外,大部分他已经转到自己的落脚点里去了,为自己后半辈子过舒适日子用,还有一部分转给了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是留给你的,让他慢慢的转给你,因为他逃走后家里的所有存款、家产都要被处理,在债务没有还清之前也不允许家里有任何存款,所以,你爸用这种方法让你这辈子都不愁吃穿,这笔资金一定很可观。”
“那他不怕这笔钱被这个人独吞了吗?”
“不怕,一来这个人和你爸的关系很铁,二来他有把柄落在你爸手里,他不敢不按照你爸的意思做,这个人必定是官场中人,并且你很可能是认识的,所以他每次都化妆后来给你塞钱。”
“那他知道我爸的下落?”
“不一定,但你爸会掌握他的消息。”
“我爸为什么不把我也带走,而把我抛出来顶罪?”
“一是为了掩护他自己出走,二是如果一家人同时出走,那谁都走不了,三是你没参与公司的事,不会把你怎么样,四是这个送钱的人会保护你。你不是说在看守所里过得很舒坦吗?”
家风听了问兰的话,吃惊得瞠目结舌。
家风心底的谜终于解开了,不过问兰说这只是一个猜想,不一定准确。家风问:“你怎么知道的?”
问兰说:“你别忘了,我是个善于总结和分析的人。”
从这天起,家风不再为这事纠结了,心态也恢复正常了,时不时利用空闲时间出去拍拍照。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又到年终了。问兰把家风和英子叫到办公室,说:“今年你们俩对公司的贡献很大,我决定给予你们每人100万元的红包。”
家风和英子吃了一惊,没想到问兰会这么大方,他俩都说不要这么多,大家都在一起打拼,平时的工资已经不低了,奖金就不用了。
问兰说:“今年的效益比较好,一年到头基本上没库存,你们俩的努力我看到眼里记在心里。不过今年是今年,明年是明年,今年发100万并不意味着明年也有100万或者更高,那要看明年的效益的,也许更低,也许更高,你们要有思想准备哦。”
英子说:“问兰,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你心怀感恩,待我们像亲人。但你自己现在也不很富有,别看你现在企业这么大,你的日常生活还是很节省的,住的还是人家的房子,并且是老旧的房子,开的车还是这么普通的车,与你的身份根本不符。你不用这么照顾我们,我的意见,你还是去买套住房吧,你看石万伯这么大年纪了,应该要享享清福了,让他住好点的房子一点都不为过。只有你自己生活改善了,我拿着这钱才心安。”
家风也说自己用不着这钱,“我一来不能有存款,二来每月那个陌生人会给我塞1万元,这钱还是先在你这里放着,什么时候要用再向你要。”
“你们不要再推辞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但是这里边有个问题,你们看怎么办?”问兰说,“英子的没问题,有银行账户,我直接划到你的户头上就行了。家风的怎么办?”
家风说:“真的不用了,我这么多钱也没有用,每月那个神秘人给我1万元,都用不了,现在还放在家里呢。”
问兰低头不语,在办公室里踱起步来,她思考怎么让家风得到这笔钱,存银行是不可能的,家风没有了信用,钱一存进去马上就会被划走,100万现金放在家里也没有意义。问兰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我再去开个户头,以我的名义存呢?”
“我同意。”家风说。
“不行,这等于说还没给你。”问兰否定了自己的这一想法。
过了一会,问兰说:“去年明岩寺的事件你们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