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一五一怔。
“你不说我都没发现诶。”
裴黎冷笑。
“真的是没发现吗？还是说你本来就是也想对我有所保留。”
司一五讪讪一笑，开始回忆什么时候开始解禁的。
“应该就是在特拉希尔-VIII上解除的禁制。”
“我记得那时有一段时间我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异常了。也是因为在研究自身的变化才忽略你提前他化后精神状态。”
裴黎挑了挑眉。
敢情自己能安然无恙到现在全都是他的功劳？
如果没有他自己已经发狂入幽囚狱了吗？
“能再具体一点吗？”
司一五眉头紧锁，努力回忆。
“酒馆……对，就在你们进入那间酒馆前的那段时间！”
“合理，太合理了，合理得简直生怕我不知道一样。”
裴黎咬牙切齿地说道。
如果司一五没有说谎，那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临近酒馆前，为了拿到门票，他接受了那张愚者假面
当时他并没有感到什么异常。
甚至有点失望。
他本以为戴上面具就会感到源源不断的能量，直接升格成欢愉令使什么的。
如今看来，他只是一把钥匙，暂且为他解开束缚自己的第一道枷锁。
而其中还有什么潜移默化的影响，裴黎暂时也感知不到。
“阿哈……也是，祂还不会闲到将时间都专注于一个人。祂只需要播撒剧目的种子，确定演出的大纲，然后静待我们给祂呈现出作品就好。”
至少目前看来，一切背后的操纵者是阿哈的嫌疑最大。
唯一的问题是。
在司一五被仙舟联盟救出后到曜青仙舟现身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他是怎么来到的，丰饶赐福又如何被安置在他身上。
带着这些问题，裴黎的意识缓缓上升。
这是要苏醒了。
“这小子还没醒呢。”
“他该不会想用这种方法逃避十王司的制裁吧。”
“那你刺激他一下。”
“怎么刺激？”
“给他做人工呼吸，他一定不敢装睡了。”
裴黎正处于迷糊中呢，听到这句话大脑瞬间一片清明。
“住嘴！啊——”
裴黎猛地弹起，脑袋和坐他床边的太阴毫无保留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嘶——十王司要员的大脑可是很重要的！下次能不能看清楚再飞！”
太阴痛苦地捧着脑袋在床沿滚来滚去。
景元与青冥对视一眼，尽是无奈。
裴黎也是面容扭曲地摸了摸脑袋。
“你倒是还想下一次，谁让你坐我床边还想用那恶毒的法子。”
“什么恶毒的法子？”
太阴一时有点懵，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我恶毒？那法子是……”
“咳咳。”
青冥打断太阴，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
“正好，你醒了，那么我们该谈谈对你的判决了。”
“等一下！”
青冥挑眉。
“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你已经给我定性了啊喂！”
青冥看了一眼身边的景元，叹了口气。
“你有十分钟的时间做最后的自证，会由我们来判断最后的结果。”
裴黎环视一圈。
雪衣还阳时间宝贵，自不可能留在这里等裴黎苏醒。
许是去执行任务，或是被寒鸦拉去逛街了。
总之那姐妹俩都不在。
在场的，只有笑意吟吟的景元，还揉着脑袋的太阴。
以及一脸凶相的青冥。
裴黎咽了口唾沫，但也只能选择相信几位的人品。
他将已知的情报毫无保留地分享出来。
说实话，比起和他共生的司一五，他甚至更愿意相信仙舟联盟。
几人听罢，各有思考。
看得裴黎在一旁紧张不已。
最终，还是景元率先开口。
“此事颇为复杂，我们也要联合其他仙舟查找过往资料再做确认。”
裴黎松了一口气。
“但是——”
裴黎的气又提了起来。
景元微微一笑。
“这些与对你的判决并不相干。”
“啊？”
青冥轻咳一声，这才上前。
“经由十王司与将军府商议过后决定，对于地衡司执事裴黎存在隐患一案，暂且封存。”
裴黎眨了眨眼睛，清澈中透露着些许呆滞。
“所以……什么意思？”
太阴翻了个白眼。
“意思就是说暂时不追究你的问题，一如往常就好。”
“这就完了？”
裴黎还是有点不可置信。
有一种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
前面几人各个如临大敌结果往上报了以后其实屁事没有？
“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事。”
青冥说着从怀中掏出两卷卷宗。
“原本你脑海内那个存在我们需要对其进行剥离或者封印，但既然他关乎着你的精神稳定，便姑且留着。”
“而后，为了自证立场，这里有两个任务，选一个。”
裴黎伸手就要拿，突然顿住了。
“我刚办完特拉希尔-VIII的大案子，该轮到我调休了吧。”
青冥似乎才反应过来。
“哦，你是说未成年与白珩驾驶星槎前往高危地带学习……”
“就决定是你了！”
裴黎一把夺过一卷紫黑色的卷宗。
青冥见状，乐了。
“好了好了，你俩输了。”
太阴气的暴跳如雷。
“你作弊！你都不告诉他这两卷分别是什么案子，还逼迫他随便选了一个！”
青冥扭头看向裴黎。
“这是将军大人为了给你挑选的案子，都有专员跟踪，你也去跟一下，那什么，你懂的。”
裴黎了然。
这是给自己镀金呢。
黑暗，太黑暗了。
“我手上这份是十王司的案子，针对近期惨绝人寰的《吸血鬼案》。你手上的是地衡司的《狐人连环失踪案》，现在，可以去地衡司报道了。”
“什么时候十王司的案子也可以交给我了？”
裴黎有些好奇。
“别的案子不行，这个案子……和你有些许缘分。”
青冥取出一张画像。
“根据应星提供的线索，我们彻底锁定了对方。不出意外，就是你曾提到过的断境裂隙中的少年，也是漆黑天体挪得星的皇族。”
裴黎迷迷糊糊地被忽悠去地衡司报到了。
太阴终于忍无可忍。
“你从一开始就打算让他去解决地衡司的案子，你刚刚把那只手往前了一些我看到了！”
青冥淡淡地扫他一眼。
“大人们心善，但该排除的威胁还是要排除的。”
“吸血鬼案有龙尊大人介入，解决指日可待。但狐人失踪案背后的牵扯太深，总要有人为他们保驾护航。”
青冥转过身来看向太阴。
“十王司将这个案子扔进来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你这个话事人倒是会阳奉阴违啊。”
太阴悻悻然不说话。
“至于你，景元。”
这一次，青冥目光称得上凶狠。
“你不可能猜不到我的想法，你选这个案子，是在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