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黎御剑而上。
为了不被发现,他的速度极快,光凭肉眼几乎无法捕捉。
凭借这速度围着扶桑树绕了一圈也没发现新的敌人。
扶桑树很大,裴黎这一圈花了不少时间,并不适合多番验证。
暂时,只能将那个造翼者佣兵当成是例外了。
检查过后,他来到最底下的树枝上。
宽广的树枝,不,恐怕很难称得上是树枝吧。
裴黎踩在枝杈上,放眼望去,竟是看不到尽头。
同时,这一区域不知为何,能感到一阵火热。
令人熟悉的火热。
裴黎挑了挑眉,原地蹦跶着活动身子。
这下轮到经典保留项目了。
热身过后,裴黎停了下来,看准前方的位置。
而后,双腿猛地发力。
只在一息之间,裴黎甩出一路残影来到第一栋房子的旁边。
找到掩体后,裴黎狠狠地喘了两口气。
他一手撑着墙体,突然感觉有点违和,手不自觉地又摸了摸。
这里的房子也不咋样啊。
顶多就比下面的小土屋稍微好那么一点。
但实际上好像也没什么值得让下面的人羡慕的地方。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锵!锵!锵!”
一下接着一下,清脆有力。
同时,裴黎感觉到四周的温度似乎又升高了。
这是……打铁声?
也就是说,这栋房子里面的造翼者,是一名铁匠吗?
裴黎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凝聚起一朵瑰丽的冰蓝色雪花。
他将手指点向墙面。
那片雪花在接触墙体的一瞬间冻结了些许,而后被捅碎。
裴黎统出一指宽的小洞,凑过去看了看。
里面确实是一名造翼者在打铁。
看起来他似乎位阶很低,进化不够完全。
不同于造翼者佣兵的背生双翼。
这名工人造翼者的双翼取代了他的手臂。
只有翼骨中央有着半截爪子。
他将双翼折叠,仅仅靠着那半截细小的爪子捏着锤子一下一下地砸着。
见识过应星的锻造现场,以及那场百冶大炼。
裴黎觉得这名造翼者的锻造似乎只是单纯在砸东西而已。
他手中的铁器根本没有成为一个完整的形状,看起来四不像。
裴黎看得入神,终于想起来了。
这应该是造翼者的古早制度中的劳动者阶级衔枝种。
这株扶桑树不仅形象上在试图浮现那棵行星级巨树穹桑。
如今就连阶级世界划分都在朝其靠拢。
听说造翼者的家园被军团的家伙们毁掉后从未停止过复兴穹桑的理想。
如果这也是他们对于重建家园的方案之一,那么制度上一定也会全盘贴近吧。
想到这里,裴黎不禁又朝上看去。
层层叠叠的枝杈与巨大茂密的叶子挡住了视线。
但在荒城的时候裴黎就看到树的上半全盘没入云层的现状。
如今,在那云层之中,守卫着造翼者的第一阶级——卫天种!
甚至说,在那树的顶端,可能有着一座天青石圣巢。
造翼者们的王,丰饶的令使——羽皇便会安坐在其中静候。
不过裴黎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虽说这里多半是按照那棵穹桑的形象细节一点点建造的,而且也颇为巨大。
但和传闻中的行星级巨树还是相差甚远。
仅仅是一个半成品,没有一个王会急不可待地开始享用。
说出来都是星神代言人呢,总要体面点。
裴黎悄然来到房子边缘,微微探出脑袋看了过去。
高高在上的云君们,在这树上倒是毫无顾忌。
各个双足行走,但彼此之间却好似不怎么相熟。
匆匆而过,忙着将怀中的物件带去自己的工坊开始工作。
“啊这……丰饶民的社会都这么卷的吗?”
裴黎目瞪口呆。
不是说丰饶民各个不愿劳动所以才选择掠夺争抢的吗?
要是这群丰饶民都愿意这么认真工作一刻不停的话,凭借赐福打造第二个仙舟联盟也不是不可能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裴黎等到面前的几位造翼者衔枝种或进入坊内,或转身离去。
这才一个猛子扎过去,来了一个企鹅滑行,无比流畅地抵达第二栋房子旁。
这种事情现实做起来果然比游戏里难多了。
裴黎抹了把虚汗,认真聆听。
只可惜,这里似乎也是一只认真工作的鸟。
或许,还是得尝试往上走走。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
这株树是严格按照穹桑的社会制度来分布的。
那这一层就全都是007全年无休的辛苦打工人衔枝种。
这样的地方别说情报了,他们不是口吐芬芳来一些*穹桑粗口*都算得上素质高了。
突破这一层,上面不出意外应该是孵育种。
相对这些怨念滔天的打工人们而言,起码应该会有些交流。
想法可以,但问题是怎么上去?
扶桑树终究是扎根这颗星球的巨树。
光是这一层衔枝种区域就已经离地数千米了。
再往上难免要尝试突破大气。
越往上反而空气稀薄,环境也不适合生物生活。
造翼者们尽可以凭借强悍的赐福和身体素质在恶劣的环境硬扛下来。
但身为高位阶的卫天种之类的会忍受自己的环境比衔枝种差?
打死裴黎都不信。
又不是悲悼伶人,谁没事喜欢折磨自己啊。
总而言之,突破大气难免弄出不小的动静,容易暴露。
他宁可相信有什么秘密通道可以直达。
因此,权衡再三,裴黎还是决定再到处找找。
一般情况下,如果有电梯之类的只会放在三个地方。
两端,以及中央。
裴黎就是沿着树干上来的,确实没见到任何直达的通道。
那么便是沿着前路找找了。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
想他堂堂罗浮仙舟地衡司执事,也是有编制的人。
如今跟个小贼似的偷偷摸摸。
他感觉他都能看到这群造翼者头顶上出现一个圆形进度条里面放着一个问号。
每次他移动的时候都能听到进度条增加的声音。
如此一路有惊无险地来到枝杈中央,他才终于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