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夏草这小子,还是直接把他整个人完好地上报吧。”
虽已有所预料,但这样的回答还是令云游眉头一皱。
至于广白,那就更直接了。
“大人!您在想什么啊?!只要把这小子炼成丹药,您以试毒为名尝一颗一定不会有人置喙的啊!但是您的前途就能······””
不等他说完,半荷枫就强硬地打断了他。
“我意义决。让他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跟我去一趟丹鼎司。”
广白还想说什么,被云游给拦了下来。
云游恭敬地行礼,然后说道:“那冬虫呢?她不仅天赋不错,也是夏草的搭档。”
“嗯·····也一起带去吧。”、
略作思忖,半荷枫做出决策。
言罢,便不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兀自离去了。
“大人慢走。”
二人行了一礼,齐声道。
人走后,广白就憋不住了。
“京墨兄,我说实话,之前一直和你不对付。觉得大人手下的我们俩就是竞争关系,但这一次,我真的挺你。你快想想办法”
云游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好歹还有个好忽悠。
他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嘴角噙着笑,看起来竟是有些阴冷。
“大人这一生如履薄冰,万事都是小心谨慎。所以他才会一直被绥园那位压着。我可是听说,绥园那位近期就有升迁变动。”
广白一听,时序无章堪比琥珀纪的升迁调动都快内定了,顿时更急了。
“京墨兄,你······”
“啧,别急啊。这不是还没定吗?你也知道,大人一直都是稳扎稳打,积累早已充足,就只差那临门一脚。”
至于这临门一脚,他们二人心知肚明。
半荷枫终究只是短生种,能接受的赐福有限,自己的修行也基本看到头了。
不破不立,除非他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否则这辈子是没机会再往上爬了。
那么,作为他的下属,云游和广白的前途也就是龟缩在这长乐天了。
“如今夏草就是那一线生机,我们必须牢牢把握住!只要人死了,大人也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你是说······”
广白有些惊讶。
虽说加入药王秘传后他也没少干这些缺德事,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有朝一日会是云游和他商量。
“这······不合规矩。一旦你动手了,就是我们僭越了。到时候,即使你是在为他着想,但是半荷枫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云游阴冷的神色又恢复到玩世不恭,一手拄着墙壁,给广白来了个“壁咚”。
但是,在他注意力被吸引走的时候,另一只手极为迅速的绕过他的脖颈,修长的五指突然伸出点点利爪,被云游的影子掩盖。
虽是掩盖,可那冰冷的寒意广白如何感觉不到?
“所以啊,我们只需要他没办法,选择暂时瞒下来就好了。至于之后该怎么办,可以协商嘛。”
广白万万没想到云游竟存了连半荷枫一起解决掉的心思。
如今他的利爪就在自己咽喉处蠢蠢欲动,看着他的眼神也带着一股令人陌生的疯狂。
“啊······哈哈,京墨兄蛰伏数年,果然是一鸣惊人啊。”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正好,我就是。”
云游已经懒得和他继续做戏了,留下一个时间以及一堆似是而非的话便转身离去。
事到如今,他是选择帮自己也好,或是报告给半荷枫也好,甚至视而不见,对结果影响已经不大了。
月光如常,落下一地清辉。
云游只是静静地看着,因为他已经有些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与亢奋了。
多年来,他虽然竭尽全力,但也不可能每个人都照顾到。
总归是有无辜之人死在他眼前。
如今,广白和半荷枫这两个渣滓,至少得死一个!
工造司的造物向来精准。
仅仅看着天上的月亮明暗,云游就已经知道此刻的时辰。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径直朝裴黎落住的房走去。
来到房门口,他掌心贴在雕花大门上,略微感知了一下,并没有阵法的迹象。
他控制龙爪,悄然挑开门锁,正大光明地走了进去。
保险起见还是得给裴黎留点解释的余地,他就象征性地撒了点迷香粉,随后直接拦腰抱起裴黎。
裴黎完全没有挣扎,这令云游有些奇怪。
他还想着用云吟术传音入密,这情况令他也不敢贸然行动。
万一他还在睡梦中被云吟术入侵脑部,有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损失。
“是信任呢,还是已经猜到一切了?”
云游喃喃道。
至少他是认为后者的。
走出房间,广白已经等候多时了。
云游挑了挑眉,嗤笑一声道:“广白兄,考虑好了?”
广白一咬牙,说道:“稳妥吗?”
“放心,我这么多年都忍下来,只此一次的机会能不妥吗?”
废话,将军特意交代的这小子的安全为第一要务。要不是怕他后续撤退不方便,他都想真用迷药迷晕裴黎了。
“好!我跟你干了!”
广白深知自己眼界格局,但是他知道半荷枫的来历,所以才决定跟在他身边,想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如今半荷枫面对机遇犹犹豫豫,却诈出了云游这个潜伏多年的家伙。
为了光明的未来,广白还是决定接下这泼天的富贵。
云游见状不急着回应,而是手指悄然地在裴黎的肚子上抓了抓。
很快,他就感觉到自己背后的衣服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
哼!果然在装睡。
这下真的万事俱备了,云游满意地笑了笑。嘴角翕动,用云吟术传达了自己的计划。
随后,这才开口道:“那么,请吧,广白。”
这泼天的富贵,你受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