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美国的夜
倦意袭来的于心儿没一会就睡着了,躲在林墨怀里让她觉得很踏实,梦里面,她甚至都看见了两个人幸福生活在一起的片段。
林墨没有睡,老实说,作为一个男人,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却什么也不能做确实很难熬,可是他一再地告诫自己要忍住,一切都是因为那该死的合约。
违约回去,还是选择留下来?两个小人在脑海里打架,他很想让它们分出胜负,可是理智和感情往往两败俱伤。这个合约的工作内容是他多年的理想,他好不容易摆脱了家族企业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可偏偏上天爱考验人,于心儿是他现在的梦想。多年的理想和横空出世的梦想之间孰轻孰重?于心儿微弱的呼吸示意了她睡得很平稳,林墨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似乎在动,可过一会儿便又静止下来。在她额头上留了一个吻,林墨悄悄下了床,而后轻轻合上门,他的烟瘾又上来了。
是夜。黑色的夜晚总能如期而至,白天和黑液的交替毫无厌倦的更替着,这世上大抵很难找到这么永不厌倦的轮回了。
黄色的火焰燃起,林墨点上了最后一根香烟。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于心儿睡了一个小时,此时的她仍旧在沉睡着。走到窗前,林墨望着窗外的夜景,一样的灯火辉煌,不论到了哪个国家哪个城市,只要有人类居住的地方,夜还是一样的夜。
索性拉上帘子,百无聊赖的他打开的电视机,将音量调到最低。以前,独自在美国待着的那些日子里,他常常是在夜晚时候打开电视机,并不看,只是让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有点声音。
他承认他是孤独的,虽然可以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生活,可感情上的空档总会如期而至的提醒着他说你还是一个人。
因为是一个宁可忍受孤独也不愿随意开始的人,所以感情道路一直走得很不顺畅。当方圆已经成为过去式,他拥有了几年的空窗期,直到于心儿闯入他的心底。
烟抽完了,林墨还是没有拿定主意,索性关掉了电视,他走进卫生间想让热水冲走这恼人的纠结。水哗啦啦顺着头部往下流的时候,脑子终于是有些清醒了。
水的好处就是这样,温暖而柔软,总能直击人内心最深处。林墨开始有些清醒,他站着让热水肆无忌惮地冲洗自己的全身,直到完全舒畅。
随手拿了一条浴巾披在身上,他开了门走出来,却一头撞到也正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于心儿。那一刻很尴尬,两个成年人竟都红了脸。林墨断断续续道:“你怎么醒了?”
“刚醒的。”于心儿低着头走到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林墨穿了衣服坐到她身旁:“饿了吗?现在太晚了,外面又冷,不然我先煮点东西给你吃吧?”
“还是我来吧!你在这坐着。”
于心儿说着走进了厨房,系上围裙,在冰箱里找了些食材开始忙活。林墨也跟着走了进去,从背后抱住她,亲吻着她的耳边轻声道:“你真好。”
“林墨。”
于心儿回过头迎接他的热吻:“如果你回不去,那我留下来吧!”
“真的吗?你真的想好了?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林墨激动地抱着她,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她留下来,因为中国有她的牵挂,她的父亲和女儿。“心儿,可是你的家人,他们怎么办?一一肯定是不能离开你的,还有你爸爸,现在他一个老人家未眠夜太孤单了,不然我们把他们接过来?只是怕到时候我爸妈又不乐意了。他们一心想着让我回去管理那个公司,为这事我爸不止一次的跟我生气了。”
想到这些繁杂的事情,林墨高兴的神情瞬间消失了。爱情可以是两个人的事情,可是如果真的决定永远在一起就不可能对双方家庭不管不顾。
于心儿仿佛也没想到这些,两个人紧紧拥抱着,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不想这么多,先吃饭再说吧!”
于心儿耸耸肩,转身又开始捣鼓着,没过一会儿,香喷喷的意面出锅,林墨表示惊讶:“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也就就只能煮点意面快餐什么的了,我厨艺超烂的。”两个人上了桌,林墨特意翻箱倒柜找了一根蜡烛点上:“这是属于我们的晚餐,以前我做梦都拥有一个属于我们两个的夜晚,没有人打扰,就我们两个。”
“看不出来呀,你总是摆出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林墨不好意思的笑了,红酒满上,烛光美人,虽然窗外会不时传来冷风呼啸而过的声音,但屋里却是如此的温馨。
微醉,谁也不去考虑此时之外的事情,这一刻刚刚好,这样不被打扰的幸福就让它保存最初的模样吧!
“打算待几天?”
“五天,回去的票还没有订,本想着我们一起回去的。”
“对不起,你会不会觉得失望?”
“没什么好失望的。感情谁都经历过了。如果是真的喜欢,就应该放手让他去追求梦想。我知道,这是你多年来的梦想,其实,你以前没有签约是因为方圆吧?你觉得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面对与心儿的眼神,林墨只能坦诚地点了点头。的确,以他的能力,想要争取自己的梦想并不难,只是这意味着要待在美国,甚至可能永远都回不去。这次他之所以会痛下决心签了合约,是觉得在那个地方再也没有等待自己回去的人了。
“林墨,其实我不反对你追求梦想,也不会要求你为了我而放弃什么。只是,你爸爸妈妈是真的需要你,他们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冷漠,这些年,是你把自己的心关得太紧了。”
“你可以留下来,但至少给他们一个交代吧?”
于心儿已经喝完了杯中的红酒,既然来了,总要不辱使命才是。“我知道,我再想想吧!”林墨摇晃着杯中的红酒,蜡烛已经燃烧到只剩最后一小节了,夜,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