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慌
老林:“接您?”
“找行李箱。”余仲夜眼神微错,看见许葵猛地踹了脚门口的行李箱。
里面是他精挑细选的东西,学着许葵摆放进去的方向在摆,就连药挑的都是白瓶的中成药,就这么滚在了他的脚边。
“不用找了。”
余仲夜说完挂断电话。
默默的看着眉眼依旧全是阴沉的许葵。
错身想走,衣角被拽住。
许葵:“还我的行李箱。”
手机铃声突然炸响。余仲夜低头看了眼。
费计科的电话。
现在是凌晨。
费计科到青城了。
拦了半个月,到底还是来了。
余仲夜挣开她的手,朝前一步手握着大门把手,片刻后打开房门、防盗门。
房间里安静一片,隐约能听见楼上传来哆哆的脚步声,还有男女说话的笑声。
许葵出国后余仲夜来过这里几次。
不知道是倒霉还是真的很倒霉。
几乎次次都能碰见楼上新搬来的租户。
对面A大的学生,一对学生情侣。
手牵手,恩爱的,甜蜜的从他面前走过。
有次那长的半点没许葵好看的女孩好奇的问:“叔叔,你为什么一直看我们。”
余仲夜这才晃神原来自己在看他们。
也不是看他们这两个人。
是看他们这种相处的方式。
余仲夜会想起在临江那短暂的几天。
许葵好开心。
他也……很开心。
可许葵卖了他,变心了。
余仲夜在楼上情侣问完后的隔天去国外找许葵,确定她真的变心后再也没进过这里。
却每年会回来在门口贴春联。
他没贴春联的爱好和习惯,感觉过年也没什么好庆祝的。
但许葵有。
余仲夜想,若是当年她没卖他,没变心,过年的时候他会去找她,会背着她贴春联。
但没有如果,更没有若是。
现实是不管他怎么挣扎、试探、磨叽、委曲求全、也无法在许葵身上找到半点她还在乎的痕迹。
余仲夜看了眼外面的一片漆黑:“你走吧。”
跟费计科回去吧。
余仲夜看向安静下来不再尖叫的许葵:“你走吧。”
许葵长久没动。
余仲夜也没动。
片刻后烦到家了,因为许葵站在玄关朝厅的位置,月光正好洒了下来。
那双冷淡的冷清的眼睛,看的余仲夜心里像是种出一颗黄连。余仲夜手抬起想按门口的灯,他烦死了现在这种昏暗。
许葵突然朝前一步按住了他的手臂。
余仲夜下意识挣开了,往门外退了一步,彻底站了出去。
余仲夜:“余太太你别想了,费计科来了,跟他回去吧,你还是从前的问天首席。”
许葵被挥开的手缓慢的握在一起,朝门口走了一步。
片刻后又走了一步。
想踏出家门的时候,余仲夜开口:“等等。”
许葵顿足。
“鞋。”
许葵是光着脚的。
余仲夜:“现在是一月,回房间换身衣服再走。”
说着将大开的房门关上,手里的钥匙丢给许葵。
顿了顿手插兜,看了眼低头沉默的许葵,推开门出去关上了门。
许葵原地站了很久,回房间穿上羽绒服,走回门口看了眼地上四散的东西,一件件的重新放回行李箱。
顿了顿拉上拉链拎了起来用钥匙从外面开防盗门。
咯吱咯吱的声响在黑暗中很刺耳。
许葵听着脑中滴滴答滴滴答不断作响的声音,麻木的旋转开这个关了她半个月却形如虚设的铁闸门。
咔嚓一声,门打开了。
许葵回头看了眼屋里,彻底推开门,提着行李箱踏出第一步。“我去给你找行吗?”
声音很平淡,轻轻浅浅的,没什么起伏,听着更没什么感情。
余仲夜没走,倚在门口,低头看地,声音很低很低:“黑色行李箱,我去给你找……行吗?”
许葵脑中一直滴滴答滴滴答每分每秒几乎不曾停下的声音突然就开始炸了。
滴滴滴滴……滴滴滴……
不停的,不停的在脑中开始响。
响的许葵的脸皮急速的抽搐了一瞬,片刻后小声喊:“余先生。”
余仲夜怔了下。
许葵丢开行李箱,走到余仲夜面前,蓦地掩面痛哭:“余先生,我……我头疼。”
许葵哭得泣不成声:“余先生,我……头好疼,你……你帮帮我,你帮帮我,我的脑袋快要……”
许葵脸扭曲了,捂着脸的手移向脑袋,慢吞吞的,砸了上去,睁大眼泪模糊的双眼看余仲夜:“我的脑袋……”
许葵嚎啕大哭:“我的脑袋要炸了。”
许葵的哭声像是初生的孩童,尖锐的凄厉地炸响了这个黑夜,也彻底炸慌了余仲夜的心。
余仲夜朝前一步,却只是虚虚的揽住软绵绵往下掉,轻到像是没长皮肉的许葵。
……
费计科打不通余仲夜的电话。
挂断不打了,坐出租车去青城研究院。
同问天人说的一样,研究院搅合进余家争家主的风波,现在被封了。
费计科再次打给许葵。还是关机。
整整半个月,费计科一次也没联系上许葵。
顿了顿,打给肖路。
半小时后肖路开车来接。
费计科上车:“知道许葵在哪吗?”
肖路:“不知道。”
“余仲夜在哪?”
“余家老宅。”
“去。”
“不能去。”
费计科皱眉:“为什么?”
“前段时间余老三的事在网上闹出得动静太大,开始压的时候已经晚了,舆论惊动了京都,余家现在所有的产业都被封存开始接受调查。许葵……不见了。”肖路面无表情的开车,在费计科接着开始追问余老三的什么事后踩下了刹车。挑眉和费计科对视:“你为什么才来?”
肖路最开始没告诉费计科的确和许葵所说的一样,是存了趁费计科不知道把她拽到自己身边的想法。
但葛悠然说问天不配合,既如此,说明费计科早就知道了。
早知道为什么不来把已经不被任何人需要的许葵带回去,还让她在青城讨人嫌的蹦跶来蹦跶去,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笑话就罢了。
撺掇着余非堂惹出这么大乱子,不来找他庇护,还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以为余家是什么地方。
以为余家老爷子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