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唯一赢的机会。”
“所以他们的进攻很猛烈,他们要抢时间,抢在我们南下未至之时,拿下汉城,完成对高丽南境的布防。”
李玉婠皱眉道:“那金振堂岂不是危险了?”
周元笑道:“北有大晋军,南有岛寇,金振堂面临的就是死局。”
“但他不是傻子,他会挣扎。”
李玉婠道:“怎么挣扎?”
周元道:“逃!”
“逃?”
李玉婠瞪大了眼,道:“他好歹是高丽王…怎么…”
周元笑着说道:“高丽王就不能逃了吗?面对必死之局,他除了逃之外,没有其他任何选择。”
“如果我是他,我也会逃,放弃汉城,沿着北汉江逃到淮阳,暂时休整扎根。”
“李景直忙着壮大,暂时不会动他,岛寇忙着布防我们,也没心情去收拾他。”
“而我们面对占据汉城的岛寇,不可能什么都不管,直接去打他,而是会选择与岛寇一较高低。”
“如此以来,金振堂非但可以获得宝贵的休整时间,还能坐山观虎斗,让我们和岛寇拼个两败俱伤。”
“这是最好的路,说不定此时此刻,金振堂已经开始撤离了。”
李玉婠却听得火冒三丈,咬牙道:“他是高丽王,他如果要放弃汉城,那他就是有史以来最无耻、最没底线的王!”
“小师侄,如果当初东虏打进神京了,你们会放弃神京吗?”
周元沉默了片刻,道:“以我和大师姐的脾气,我们会和东虏在神京展开残酷的巷战,直到一方彻底死绝。”
“迁都,放弃神京,国家的尊严就没了,一切就都没了。”
李玉婠咬牙道:“打下去!汉城绝不能落到岛寇手中。”
周元道:“我已经下令了,根据局势的变化,我们也在进行战略调整。”
“到了如今这种时候,该是出全力的时候了。”
说到这里,周元来到地图面前。
他沉声道:“关陆已经派人传令,我大晋战列舰、巡洋舰,将分别从稷山、群山、顺天、玉湳及东莱登陆,对岛寇实施反包围。”
“聂再荣会第一时间打掉对方所有的龟船,截断其海上退路,将岛寇彻底抹去。”
“如今是十二月十八,我们争取在除夕节之前,拿下平壤,在除夕过节。”
……
站在景福宫的阶梯上,年迈的金振堂看着辉煌的建筑,眼中只有不舍。
此地依旧繁华,只是充满了一种破败和萧瑟的气质。
因为乱了,宫女在逃,仆人在逃,财富已经搬空,无数的士兵还清理着最后的残余。
各个大臣的家眷早已撤离,一切都收拾好了,只等一声令下,就要撤出汉城了。
不舍啊!
这里象征着权势,象征着尊贵,象征着整个天地的中心。
金振堂还没有过够这样的日子。
但没有其他选择了。
“走吧,让他们来争这座城。”
“我们早晚会回来了。”
他一声叹息,像极了二十多年前那位高丽王临死之前的呜咽。
急行军,急行军,但时间依旧来不及。
在周元带领大军南下的第五天,神雀的情报就已经传来了。
“金振堂带领四万精锐和文武百官,拖家带口弃城而去,直奔淮阳方向。”
“岛寇迅速进驻汉城,并掌握周边城池,包括杨平、汶山和开城。”
“四座城池之间,在修筑防御工事,三万岛寇聚集布防,并架构了大量的火炮。”
“他们堵住了城门,已经做好了长期坚持的准备了。”
听到这些话,李玉婠气得直接站了起来,大声道:“金振堂何其无耻!他是高丽的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