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了。

    毕竟都五月二十五了,南方的局势已经到了危机的边缘了,每一件事、每一个人都等着自己过去做主。

    潮商、可洛迪雅、宝船厂、岛寇,很多事情聚在了一起,又完全和海上的局势分不开。

    邓博尺这个老匹夫,有着很明显的优点和缺点,他有学识、懂政治、能办事,但又局限于阶级,更重视自身阶级的利益,同时,他还能着眼于整个大晋的尊严,对洋人深恶痛绝。

    他简直就是这个时代官员的缩影。

    但无论如何,他的的确确是说了几句好算好听的话,通商口岸的百姓,保守欺凌,该是南下的时候了。

    周元先是去了沁水公主府,抱了抱孩子,给沁水、碧水告别,又警告白雪小绿茶要听话。

    这让白雪很是委屈,噘着嘴道:“先生,学生难道还不够听话吗?小小的身体,大大的宝贝,身子都照着先生喜欢的模样去生长的呢。”

    周元摸了摸她三个头,缓缓道:“等我从南方归来,或许就是你们一家团聚的时候,这段时间在神京,帮我好好照顾佩娴和蕴娴。”

    白雪眼睛一亮,当即道:“先生放心,雪儿一定没问题的,大家都知道我油嘴滑舌的。”

    我说的是这件事吗?

    周元一阵头疼,但还是恋恋不舍告别了她们。

    回到国公府,还没开口说话,赵蒹葭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笑道:“太学宫那群学生,嚷嚷着要夫君出题考试呢。”

    “君子待人以诚,更何况是忠武王,夫君,答应了的事就要做到喔。”

    周元无奈一笑,道:“这些孩子还太年轻,我属实不想带他们南下,海上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丧命不是玩笑话啊。”

    “不过他们既然要求,那便考一场吧!”

    周元对海战其实也不算了解,只是前世零星的组织学习,让他建立了一些基本的逻辑。

    他只能出一些常识题,而这些常识题,放在这个时代来说,其实已经够难了。

    比如风帆战船如何实现逆风航行?

    船载佛朗机炮如何装填弹药?

    战船最致命的位置是哪几个地方?原因是什么?

    大晋朝水师实力原本很强,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没落?

    传统的海战技法有哪些?分析其利弊。

    诸如此类的问题,周元出了大约二十道题。

    赵蒹葭就在旁边看着,越看越头疼,最终苦笑道:“这些问题,我一个都答不上来,不过我相信那些学生应该总有人会,毕竟他们这几天找到了几个西洋来的传教士,请教过这些问题。”

    周元笑道:“他们若能答对其中十二道以上,我带他们去又何妨?”

    他真不认为这些年轻学生能在短短几日之内,搞清楚这些问题,传教士未必懂船啊。

    但很显然,周元高兴得太早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把紫鸢从怀里推开,又把珠串从青鸢身体里拉了出来,亲了蒹葭一口,才缓缓下了床。

    然后他才知道,国公府门口已经堵满了人。

    以樵山先生为首的大儒们,一边吆喝着,一边砸着门,同时和门后的明瑞吵着。

    听到禀报的时候,周元都觉得疑惑,我出个题而已,怎么还把樵山公这辈人给刺激到了?

    打开朱红色的大门,一群老儒生正要破口大骂,却看见周元也在,于是连忙捂住了嘴,一个二个都变得老实了起来。

    周元道:“樵山先生,诸位太学宫的先生们,你们来我国公府…哦不对,牌匾都换了啊,你们来我忠武王府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