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道:“我看也不单单是怕了,而是这么多空缺的官职,他们想要积极一点,把自己的人安排进去。”

    熊阔海点头道:“新科的进士,全部都值得拉拢,由于此次事情特殊,导致最近两科的进士都得到了巨大的晋升,内阁那些老头子自然要忙起来。”

    “锦衣卫这边的消息是,邓博尺已经在发力了,一批接着一批的人被他派往南方。”

    说到这里,他看向周元,笑道:“说起南方,你这次可是出尽了风头,陛下还要你解散情报组织是吗?”

    周元摇头道:“都是为陛下做事,解散不解散,自然是她说了算。”

    熊阔海叹了口气,道:“陛下这么做不地道啊,你刚在江南为她解决了大麻烦,她转头就卸磨杀驴,让你解散情报组织。”

    “说实话,这么做不就是猜忌你么?不就是不信任么?”

    王昂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疑惑道:“有此事?若真是如此,周元你要当心了,权臣被陛下猜忌,是很严重的事。”

    周元道:“无妨,我问心无愧,自然就不必担心陛下对我有什么意见。”

    熊阔海点头道:“那倒是实话,得民心者得天下,陛下这么做是要丢民心的,而你…”

    “熊大人!”

    周元面色严肃,眯着眼道:“不要胡言乱语,我是臣子,陛下是圣君,我的民心就是陛下的民心。”

    熊阔海微微一愣,随即干笑道:“是我不够严谨了,我只是在说,若是君臣猜忌到了一定程度,你会很危险。”

    “那时候,倒不如黑化算了。”

    周元忍不住笑了。

    他不可思议道:“你在说什么?熊大人,黑化是什么意思?你当现实是话本小说?黑化真能强十倍?”

    无论熊阔海是在试探,还是在说真心话,都太过离谱了。

    周元目前掌握的力量并不多,五城兵马司是他的人,但却未必会跟着造反。

    神雀刚刚成熟,还不足以比得上内廷司十几年的底蕴,更别提锦衣卫了。

    周元真正掌控的力量,只有五军营。

    造反?黑化?纯粹是笑话。

    只有脑子坏了的人才会这么想。

    权力的过渡靠的不是打旗号,否则周元去年就可以揭竿而起了,还隐忍个屁。

    况且大师姐所做之事,也没有离谱到要造反的程度。

    维护皇权是一个君王该做的事,而作为周元,他该做的是和君王去竞争,这是军权与臣权的竞争,也是个人意志的竞争。

    他和大师姐是在斗争没错,谁胜谁败,总会有一个结果,但那是后话了。

    这个过程,是不允许别人插手的,谁敢插手,谁就要死。

    熊阔海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尽说这些屁话,这绝不是大师姐让他说的,大师姐不会这么低级。

    这胖子一定有什么秘密,娘的,必须搞清楚这一点。

    周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熊阔海的?

    是从科尔沁草原回来的时候,这厮上门拜访,就尽说些胡话。

    根据对老熊的了解,周元清楚这个人城府深,做事谨慎,从来谈什么立场问题、政治问题。

    他是典型的老狐狸,有能力、能办事,也很能贪,各种地方都能捞钱。

    一旦涉及到敏感问题,他就装傻充楞,张口闭口都是忠君爱国。

    但那一次从科尔沁草原回来,他竟然罕见主动提起了敏感的政治话题,在不断试探周元的立场。

    周元从那时候开始,就认为这厮必然是和大师姐勾搭上了,在帮大师姐试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