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对于大晋来说,你何止是该杀,你简直该被灭族!”

    邱桓站了起来,深深吸了口气,道:“好!我帮你约!只要你有胆子去!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周元道:“让他们下午直接派人过来,光明正大来,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去。”

    邱桓闭上了眼,也是缓了良久,才咬牙离开。

    周元长长出了口气,仰躺在椅子上,心中盘算着之后的计划。

    李玉婠走了进来,低声道:“他会照做吗?”

    周元笑了笑,道:“他是聪明人,他知道作为福王党羽,被清算只是迟早的事,所以才投靠东虏。”

    “如果他能把我争取到,这可是天大的功劳,他在东虏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

    “同时,我若是在东虏混得好,他也能跟着沾光。”

    “他啊,没其他选择。”

    李玉婠道:“那努尔哈赤会见你吗?”

    “当然!”

    周元笑道:“努尔哈赤是最想和谈的人,如果能兵不血刃拿下山海关,他便有了攻打神京的资本,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李玉婠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去谈呢?”

    周元想了想,才摇头道:“其实没怎么想好,因为内容并不重要,对方不会真正信任我,却又只能信任我。”

    “圣母姐姐,其实从杏林堡粮草被烧那一刻起,这一场战争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最多两三天,一切就都结束了。”

    李玉婠忍不住诧异道:“为什么你这么有信心?我的意思是,不会出现变故吗?”

    “不会。”

    周元叹息道:“这里比中原的局势更艰难,但也更简单,没有阴谋的土壤,却也没有变数的滋生。”

    “此刻站在你面前的,已经不是忠武侯,而是…大晋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国公爷了。”

    李玉婠看他臭屁的模样,却也没有嘲讽,反而轻轻挽住了他的手臂,笑道:“国公爷,可别忘了高丽,我等候你很久了。”

    周元苦笑道:“也就只有你会配合我装逼了,不过…既然要做国公了,也的确到了真正改天换地的时候了。”

    “这两年来,我悬壶济世,企图拯救这个世界。”

    “直到最近几个月才明悟,悬壶济世不够,要改天换地才行。”

    李玉婠眼中闪着光,轻声道:“我陪你一起,改天换地。”

    “什么!他们还敢派使者上山海关!”

    伍定钟腾地站了起来,大声道:“把那人给我绑起来,脑袋砍了,挂在城墙上。”

    “本将军要让东虏鞑子知道,我们誓死守护山海关,绝不会有任何动摇。”

    庞立兴也道:“不错!必须要表明我们的意志,同时也有助于稳定军心!”

    周元摆了摆手,道:“行了,瞎扯什么,现在可不是你们闹脾气的时候。”

    “来人,把东虏的使者带到烽火台内等候,等会儿我们去见他。”

    伍定钟不禁道:“节帅,这是为何?难道我们真要与东虏和谈?没结果的!他们不可能放弃山海关!我们也不可能!”

    周元道:“冷静点,激动什么。”

    “我说过了,战争的本质是政治,政治手段往往可以决定战争的走向。”

    他站了起来,缓缓道:“努尔哈赤只有三四天的时间,和谈有什么不好?耗他两日,他岂不是更加捉襟见肘?”

    “难道非要摆出一副决战的姿态,逼对方立刻开始进攻?我们要不断压缩对方的时间才行!”

    伍定钟愣了愣,随即挠着头笑道:“是末将鲁莽了,还是节帅有法子。”

    周元道:“先稳住努尔哈赤,让他不敢立刻下定决心,这是好事。”

    “走,跟我去见一见使者。”

    周元、伍定钟、庞立兴和邱桓等四人,来到烽火台内部,顿时看到了那一道高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