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了起来,在房中踱步。
想了很久,才突然道:“关陆,把乔柴青叫过来,我有事问他。”
“是。”
关陆匆匆离去,周元则是再次陷入沉思。
乔柴青是扬眉吐气了,公堂之案过去后,祥瑞坊是内务府下边的产业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
昨晚就有许多知名的潮商请他吃饭,态度那叫一个谦卑,就差给他舔脚了。
就连之前态度极为嚣张的黄作雨,作为潮商的领头人物,都不断敬酒赔罪,希望乔柴青不计前嫌,并表示愿意补偿。
乔柴青没有直接回应,只是让他们等消息。
但无论如何,这几个月的气都彻底发泄出去了。
他红光满面走进了庄园,脸上的笑容都压制不住。
但当他看到周元等人沉重的脸色时,便明白恐怕是出什么事了,于是连忙收起了笑容,大步走了进去。
“周大人,诸位贵人,你们找我?”
他的语气沉稳而谦卑。
周元摆手道:“别拘礼,坐下说正事。”
“是。”
乔柴青小心翼翼坐下,丝毫不敢散漫。
周元道:“黄作雨来找你了吗?有没有提什么条件?”
乔柴青点头道:“找了,没有说具体的条件,只是表示,如果我愿意放过他,他愿意付出一切利益。”
周元沉声道:“告诉他,我们祥瑞坊需要的是未来两年所有瓷器、茶叶和丝绸的销售渠道。”
“意思是,整个闽粤地区,必须把所有瓷器、茶叶、丝绸的产品给我们,由我们分配销售。”
“当然,销售所得之利润,我们不取,照样给他们。”
乔柴青仔仔细细听着,然后表情慢慢变得为难起来。
他琢磨了片刻,随即苦涩道:“周大人,这…这…这不好吧?我们这样做得不到什么好处啊!”
周元端起茶杯,淡淡道:“说说看。”
乔柴青道:“黄作雨是潮商之首没错,但这不意味着他可以决定整个闽粤的瓷器、茶叶和丝绸产品啊,这件事他根本办不到。”
“另外,我们获得了整个闽粤地区瓷器、茶叶、丝绸的销售权,有什么意义?利润给他们了,我们什么都捞不到。”
“毕竟现在我们祥瑞坊不需要去抢占销售市场了,我们产品的质量,以及内务府督造的名头,就足够开拓大范围的市场,完全可以吃下我们的产能了。”
“我们这么做,几乎没有意义啊。”
周元点了点头,道:“你分析的很好,但我要做的是获取更大的利益。”
“把问题交给黄作雨吧,这是他该去头疼的事。”
“他可以通过自己的人脉、威望和财产担保,提前高价购置茶叶、瓷器和丝绸,再交给我们销售。”
“我们销售之后,再反哺营利给他,让他还债。”
“即使他做不到把闽粤的瓷器、丝绸和茶叶都吃下,但也能吃到大半了,这就够了。”
说到这里,周元摆了摆手,道:“去明确告诉他,只给他五天时间,五天内我们得不到想要的答复,内廷司就会直接抄他家,他们家老老小小谁都别想活,我有的是罪名安排在他身上,就资敌这一条,就够灭族的了。”
周元笑了起来,眯眼道:“现在朝廷在粤海吃了败仗,正要找借口下台阶呢,他就问他黄作雨愿不愿意拿全族的命来帮朝廷的官老爷们下台阶。”
乔柴青听得是冷汗直流,做生意的再精明,那也是在生意上,这些当官的,包括周大人在内,动不动就是要灭族,实在太狠了。
他连忙站了起来,郑重道:“周大人放心,我这就去办,保证把这件事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