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识趣地退下来,杨国忠大步走到中间,施礼道:“启禀陛下,在老臣看来,和谈可以谈,但割地赔款绝不妥协!”
“蓟州是我大晋东北之门户,所系宣府、津门两大重镇,拱卫神京,关乎社稷江山,绝不可拱手送与他人。”
“四千万两白银更不必提,我大晋一年赋税也才不到七千万两,焉能赔款如此巨额数目。”
“老臣认为,最多赔款一千万两白银,割地方面,顶多给一个遵化。”
徐世功道:“老臣附议,东虏鞑子狼子野心,企图不费兵卒吞并我蓟州,真是痴心妄想。”
曾程道:“微臣认为,割地属实不妥,宁愿多家赔款,也要保留遵化。”
妈的,一个个说话这么硬气,结果这说的都是什么?
周元实在忍不住了,直接站了出来,大声道:“割地、赔款,诸位大人能忍,我周元可忍不了!”
“你们以为这是蓟州和遵化的关系?这是四千万和一千万的关系?无论多少,大晋只要敢给,鞑子就还敢再要!”
“诸位熟读史册,岂不知战国之史?”
“岂不闻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也?”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日之安寝,起视四境,秦兵又至矣!”
“和谈之事,奉之弥繁,侵之愈急!”
此话振聋发聩,发人深省,以至于整个金殿都陷入了沉默。
昭景女皇细想之下,眼神也变得凌厉了起来?
邓博尺沉声道:“忠武侯到底是读书人出身,说话总是那般好听,但东虏之强大,有目共睹,我大晋遭遇天灾人祸,还需休养生息才是。”
“若不和谈,难道忠武伯要带着五军营大军杀到蓟州去吗!”
曾程当即道:“不可!五军营刚刚收复中原,起码要半年修养时间,连番作战,军队承受不住。”
“东虏骑兵强大,还需要缓缓图之!”
杨国忠则是缓缓道:“忠武侯不妨说说,该给东虏什么样的条件,商量出个结果来。”
于是,文武百官纷纷看向周元。
周元则是沉声道:“割地、赔款、岁贡,一律不给,但可以考虑通商,主要涉及茶叶、瓷器、丝绸、盐等物资,不包括铁器。”
邓博尺道:“这能填满东虏的胃口吗?真是可笑!”
周元淡淡道:“邓大人去,肯定是填不满东虏胃口的。”
“但我周元去,就有信心拿得下来!”
这最后一句话,无疑是让内阁众人全部都变了脸色。
你周元去和谈?要不这内阁也给你周元好了!
杨国忠缓缓道:“忠武侯身为武勋,还是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关于和谈,我们内阁只有人去。”
什么都可以妥协,唯独权柄不能。
周元哪里不知道这些老东西心里打的小算盘,他们只想着割地赔款,赶紧平息东北的战事,即使百姓不满,顶多也就是骂几句昏君无能软弱罢了,和他们内阁关系不大。
但权柄是底线,坚决不能丢弃,一旦开了口子,相权就会不断被侵吞,最终倾覆。
这是他们的身家性命,岂容他人染指。
正因如此,周元也明白,要把和谈使臣这个位置揽下来,就必须要更加强硬,让他们完全没办法反驳。
于是周元站了出来,大声道:“启禀陛下,我大晋立朝四百年,从太祖皇帝至今,可有签署割地之不平等条约?”
“难道我大晋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需要割地求和,奴颜婢膝,才能苟活吗?难道陛下就真的是庸君、昏君、软弱之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