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都直接气笑了,忍不住吼道:“意思是,我们都错了,不该审你,该赏你才是。”

    周元却是淡淡道:“谋权者自欲周元死,谋国者自欲周元活,福王殿下谋的是权,还是国?”

    “你放肆!”

    福王冷喝一声,却是眯起了眼睛。

    权?他乃单字亲王,先帝嫡子,曾无限接近于皇位,若还在谋权,那也未免太低级了。

    他当然是要谋国。

    眼前这个周元,年纪轻轻却能力出众,又有如此胆魄,若能为我所用…

    不行,他现在过得太好,还不需要本王做什么,他的知遇之恩是官妙善给的。

    先罢了他,再慢慢提拔他,让他以后跟我!

    福王沉声道:“忠武伯周元,事实清楚,过程详细,证据确凿,虽是诛邪,亦有违于律法,应当严惩。”

    “故本王身为主官,代圣君而行事,基于案情及周元之罪,判处如下。”

    “褫夺周元忠武伯之爵位,罢免其五军营大都督、北城兵马司都指挥使等职务,贬为庶民。”

    “请诸位从审记录在册,上呈陛下,请陛下降旨。”

    “退堂!”

    ……

    翌日一早,金殿之上,昭景女帝看完案情之后,缓缓点头。

    她轻轻道:“福王这件案子办得不错,朕既然让你主审,自然相信你的判断,褫夺爵位,罢免官职,确实中庸适当,不偏不倚。”

    福王施礼道:“多谢陛下。”

    昭景女皇面无表情,看向其他众人,缓缓说道:“诸位爱卿有何意见,也且说来,邓卿为次辅,也是参案人员之家属,倒是说上两句。”

    邓博尺当即出列,沉声道:“启禀陛下,老臣忝为次辅,却教出不肖子孙,实在汗颜,对福王殿下的审判没有意见,十分赞同。”

    昭景女皇道:“杨卿,你怎么看?”

    杨国忠道:“陛下圣明,福王殿下张弛有度,此案可作了结了。”

    而就在此时,一个女卫却低声道:“陛下,镇国公有折子呈上。”

    此话一出,满朝皆惊。

    镇国公修养在家多年,早已不再过问政事,怎么突然上折子了?

    昭景女皇看了一眼折子,皱起了眉头,道:“众卿,镇国公言,兵者国之大事,乃生死之地,存亡之道,周元刚接手五军营,重聚军心,此时不适合换帅。”

    诸多朝臣脸色都沉了下来,难道镇国公要保周元?

    关于五军营之事,镇国公的意见的确很重要,但他不该莫名其妙站出来,这般维护周元啊。

    杨国忠当即道:“镇国公为五军营操心,实在用心良苦,心系大晋。然国有国法,安能朝令夕改,周元所犯之罪,已然审判,不可废止。”

    户部尚书刘敬突然笑道:“杨阁老,周元杀官一案,只是审判结束,还未最终结案呢,这不是正在探讨嘛,镇国公基于五军营给出意见,亦在情理之中。”

    在刘敬看来,周元能挣钱这一点,就比其他人好上百倍。

    邓博尺沉声道:“陛下,周元当堂杀官,褫夺爵位已是宽宏,总不能完全不罚,这有悖于大晋法度。”

    诸多朝臣也纷纷站了出来。

    “陛下,不可轻饶周元!”

    “陛下,镇国公只是不知案情,心系五军营而已,可换良将接手,两全其美。”

    昭景女皇清了清嗓子,缓缓道:“众卿之意,与朕不谋而合,周元当堂杀官,实在不可轻判。”

    “然镇国公乃三朝老臣,军中擎天之柱,又极少参政,他的意见,朕也不得不考虑。”

    “不妨,把周元召来,给他一个陈述的机会,若他能说服朕与众卿,则可轻判。”

    “若他无法说服众卿,则维持原判,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