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笑道:“我这么说,自然有我的理由,你想听吗?”

    “快说快说!”

    叶青樱都急死了。

    周元却是伸了懒腰,道:“这段时间太累了啊,腰酸背疼的,不说了,我躺一会儿去。”

    他直接走到床上,趴着躺了下去,长长舒了口气。

    果然,纤细的手掌已经按在了他的肩膀上,轻轻揉了起来。

    叶青樱咬牙切齿道:“我给你按摩,你总能张口吧!”

    “二师姐真是个好人啊!”

    周元笑着说道:“景王这么多年,为什么能培植这么多势力?”

    叶青樱道:“他身份高贵,大家乐于抱大腿!”

    “那只是理由之一,却不是最重要的。”

    周元叹道:“最重要的是,景王有钱,有银子,能帮他们解决实际困扰,否则根本不可能打通层层关系。”

    叶青樱道:“这和宣府有什么关系?”

    周元道:“景王的钱哪里来的?或许大家都知道,他在西边有很多矿,煤矿银矿都是财富啊,由晋商打理。”

    “可是…这满朝文武,谁又不知道,晋商做生意并不老实呢。”

    “他们非但开矿,而且走私,往哪里走?当然是往蒙古走了。”

    “茶叶,瓷器,铁器,丝绸,布匹,这些都是蒙古梦寐以求的东西,可以卖出极为高昂的价格。”

    “而走私,最需要的是什么?”

    叶青樱想了想,试着说道:“足够精明的商业头脑?”

    周元无奈道:“你他娘的还真单纯啊!啊啊!停!师姐饶命!”

    叶青樱这才把手松开,冷笑道:“你再讽刺我,我就把你的皮掀开!”

    周元是真感觉自己的皮快裂了,连忙道:“那么多的货物要走私,边境守军又不是吃干饭的,他们肯定不让过嘛!”

    “走私最重要的是,要打通和边军的关系,也就是北边的宣府。”

    “怎么打通?很简单,送钱!”

    “晋商每年靠走私赚无数的钱,近半都要上供给宣府,把上下官员喂得饱饱的,这样才能做生意。”

    说到这里,周元笑道:“所以晋商和宣府,那是沆瀣一气,一根绳上的蚂蚱,关系好得很。”

    “景王自然可以通过晋商,搭上这条线,在长年累月之下,慢慢得到宣府的支持。”

    “至于你说的姚广义这个老将,他的确是战功赫赫,但我查的很清楚,他是先帝的心腹,是保守派,更倾向于效忠陈氏皇族,而非女皇陛下。”

    “在利益驱使下,在他偏执的忠诚下,他效忠景王是很合理的。”

    叶青樱深深吸了口气,喃喃道:“那陛下怎么办啊!宣府和京营同时造反,这乱局怕是破不了了。”

    周元笑道:“破不了?若是破不了,我站在这里做什么?”

    叶青樱翻了个白眼,道:“一个五品管,都快把自己吹上天了。”

    周元翻身而起,笑道:“二师姐,我们打个赌好不好?”

    叶青樱颇有防备,知道他没安好心,于是低声道:“什么赌?”

    周元道:“我赌陛下往东北走,与我汇合,定能化险为夷,即使是景王十余万大军杀来,都成不了事。”

    “若我赢了,你做我一年贴身女卫。”

    叶青樱瞪眼道:“这有什么意义!若你输了,国家都没了!”

    周元笑道:“你怕了,你不敢赌,你怕我赢。”

    叶青樱恼怒道:“赌就赌!我怕什么!”

    激将法对于这个女人来说,总是那么有用。

    马车之上,景王看着地图,眉头深深皱起。

    沉默了良久之后,他才冷笑道:“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他看向一旁的老者,淡然道:“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情报,应该已经清楚宣府也反了,被迫无奈之下,只能往东北方向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