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道:“我以为你不会说话呢。”

    徐光臣缓缓道:“我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东西?与你多说一句话,我都嫌丢脸。”

    说到这里,他站了起来,走到了周元的身旁。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据说你与凝月颇有些暧昧?来这里为她出头?你配吗?”

    周元道:“你想说的只是这些?”

    徐光臣轻轻道:“当然不止,我想说的是,把她带回临安之后,我会把她当一条母狗,给我端茶递水、洗衣做饭。”

    “我想怎么虐待她,就可以怎么虐待她,我想打想骂,全凭一个念头。”

    “而你,又能怎样呢?”

    说完话,他回到座位上,摆了摆手,道:“赶出去!”

    周元没有被赶出去,他是自己走的。

    他没有与徐光臣吵下去,因为最开始他就不是来吵架的。

    来到这个世界四个多月了,他并没有真正愤怒过,但此刻他怒火冲霄。

    他知道刚才徐光臣的话,只是故意气他而已。

    但他无法忍受!

    “我的凝月,不该被这样侮辱。”

    周元自言自语,走出了薛府。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他沉默了片刻,突然转身往回走去。

    周元大步回头,走到了薛家门口。

    两个守卫还以为他有事,于是也并未阻拦。

    谁知道周元却停了下来,看向其中一个光头的刀疤脸,缓缓道:“守门哪里需要两个人,要不你跟我走一趟?”

    刀疤脸的手下意识摸到了腰间的刀柄,沉声道:“你说什么?”

    周元瞥了他的刀一眼,道:“别那么激动,跟我走一趟吧,我要问你一些关于铁栓子的事。”

    听到这个名字,刀疤脸身影一震,当即道:“你知道内情?”

    周元道:“我与王大人、赵大人共同协查此案,如果你想早点找到凶手,就配合我。”

    刀疤脸攥紧了拳头,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便跟着周元走去。

    两人走到斜对面街道的一处茶肆坐下,周元却没有点茶,而是来了一壶好酒,又点了几个小菜。

    他淡淡道:“边吃边说。”

    刀疤脸面色冷峻,一字一句道:“我不喝酒。”

    周元笑了笑,道:“喝不喝随你,怎么称呼?”

    “老管。”

    “老管是吧?你还有家人吗?如今生活如何?”

    管天赐眉头紧皱,沉声道:“这与案情何干?”

    周元道:“如果你想我们早点查到真凶,为你的兄弟报仇,就别那么多问题,最好老实回答。”

    “我是薛凝月的朋友,是赵大人的女婿,你应该很清楚我的身份,不必防备至此。”

    管天赐哼了一声,道:“这年头有心机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你有什么目的。”

    但他的确是很在意兄弟的死,几十个老兄弟,当年是何等呼风唤雨的存在,现在却凋零成这般模样了。

    “我家里还有三口人,儿子儿媳,还有个小孙女儿。”

    周元道:“你儿子如今在做什么?”

    管天赐道:“帮薛府处理一些杂务。”

    周元点了点头,轻轻道:“当年薛长岳节度大同,手下精兵数万,可谓镇压一方。”

    “谁曾想啊,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大同总督,竟然落得这步田地。”

    管天赐变色道:“将军何等样人,岂是你可以编排的!有事说事,没事我就走了!”

    周元眯眼道:“何等样人?我看他不怎么样。”

    管天赐双目已经燃火,作为老兵,他们生怕惹事,从来低调。

    但薛长岳是他们底线,谁敢触碰,他们就敢拼命。

    而周元继续道:“你认为我说的不对吗?呵!”

    “他若真是个英雄,那你们这一百多个亲卫,怎么没有一个人念着他的好?怎么都巴不得让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