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我还是活在父母庇护下的温室玫瑰时,也曾向往过电影里的冒险故事,直到亲身在死亡边缘游走过好几次,才彻底地死了那份心。

    相比于一刻也不能松懈的冒险,还是平淡的生活更适合我。

    回村的路跟来时一样颠簸,但我一夜未眠,又一直紧绷着脑海里的那根弦跟容熠川斗法,这会儿放松下来,真是困得随时能昏睡过去,叮嘱了阿马杜记得叫醒我,便闭上眼睛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我在确认沈远再无翻身的可能后,就很少再做梦了,这次却是久违地陷到了混乱的梦境里,一会儿是容熠川站在悬崖上俯视我的复杂目光,一会儿是冰冷刺骨的榕江水......

    总之没一个是好梦,直到阿马杜将我摇醒,这些细碎的精神折磨才总算是远离了我。

    阿马杜担忧地看着我:“姐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将睡乱了的头发别到耳后,结果先摸到了一手的冷汗,可见之前不是不想醒,而是实在醒不过来,含糊着答道:“嗯,大概是因为路上太颠簸,实在睡不熟吧。”

    阿马杜没有追问,只伸手扶我下了卡车,接下来的小路得靠我们自己走。

    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我们终于回到了这个穷苦危险,但却远离容熠川的小村庄,我先跟阿马杜去了洛林家一趟,见小孩子已经喝上了奶粉,才放心地回了家。

    我看着眼前住了几个月的小木屋,忽然就有些舍不得离开了,可是不走不行了。

    路上的梦境是上天给我的提示,如果我不能尽快远离这里,恐怕会功亏一篑,重蹈从前的覆辙。

    容熠川是个聪明人,我固然靠山药逃过一劫,但露出的破绽却是实打实的,等他冷静下来开始复盘,很可能还会察觉到别的蛛丝马迹,到时候再想跑就晚了。

    他对待背叛欺骗过自己的人,是从来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在炎热的午后打了个冷颤,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为数不多的行李,扛上背包就直奔离村的小路而去。

    村里人刚被劫匪洗劫过一次,为了能把损失补回来,哪怕是午后也不休息,仍旧在劳作。阿马杜身为他们当中的一员,也尽自己所能地去了附近打水。

    我将答应阿马杜的报酬压到他家中的水罐底下,然后趁着没人会注意我的去向,再次踏上来路,去镇子里找到了方才载过我和阿马杜的司机。

    司机见我去而复返,一脸的诧异:“你落下东西了么?车上可什么都没有。”

    我当即向他表明自己的来意:“今天还有去市区的车么?我必须回去一趟。”

    这时回城虽然有自投罗网之嫌,可若是留在村里才是真的坐以待毙,与其等容熠川反应过来,派人拉我去验DNA,倒不如赶在他有所动作之前,先跑得远远的。

    坦桑尼亚的基础建设聊胜于无,交通更是一塌糊涂,想要离开这里,酒店所在的相对繁华的市中心是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