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书勤一听也明白了,静王这是在提醒他,一切都是房茵茵自寻烦恼。
并非是房书勤偏心静王,而是房夫人也仔细问过了,静王一月中,除了有正事不去后院,其它大部分时候还是歇在正院的,这已经是给足了正妻面子。
再者说来,那日不过是静王看着那侍妾乖巧,赏了些绸缎而已,实在是不舍得房茵茵大闹书房。
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没有人会觉得静王有失体统,反倒是觉得静王妃善妒,有失身份。
“王爷放心,此事老夫已然知晓,定然会好好规劝王妃的。另外,今日王妃进宫一事,王爷可知晓?”
提及此事,李恒的脸色便是一沉。
他也是后来才从管家口中得知王妃进宫的。
李恒对房茵茵的不满也更甚。
夫妻之间有些小矛盾,何必非要闹得人尽皆知?
以往她自以为受了委屈,来寻岳母庇护也便罢了,毕竟是娘家的长辈。
可是进宫求见皇后做什么?
难不成,还要请皇后降罪他这个王爷?
“王妃进宫一事本王也是后来才知晓的。本王也不瞒您,本王敬重皇嫂,尤其是得知皇嫂竟然有如此的胸襟和才能后,更是敬佩不已。且不说本王,便是诚王兄也一样对皇嫂敬佩不已,还有永顺郡王,那每每提及皇后,更是一脸膜拜,犹如敬仰仙人一般的赤诚。
皇嫂进宫为后时,本王也在宫中生活,皇嫂时常提点本王一二,后来本王在外开府,皇嫂更是照顾有加。本王知道,都是因为圣人,所以她才愿意花上一两分心思来照顾我。甚至是我这差事,也是因为皇嫂见我整日闲逛,提醒了皇兄后,才特意指派给我的。
人人皆知帝后情深,说实话,起初我也不满于皇嫂专宠于御前,可是后来我才发现,皇嫂的才华惊为天人,若是生为男儿身,必然是相辅之材!我皇兄敬重她,爱惜她,这是我大雍之福。而王妃怎可以背后议论帝后?”
说了这么一大堆,房书勤总结出来也就是两点。
一、静王对皇后那是孺慕之情,更多的是对皇后的敬佩和折服。
二、房茵茵定然是在静王面前提及了帝后太多次,因而引得了静王不满。
静王的话说地虽然隐晦,但是房书勤听出来了,房茵茵想要让静王也效仿圣人,独宠正妻一人!
只是,这可能吗?
先不说静王李恒跟圣人是两个人,这二人从性子到成长经历那是完全不同的,对于女人的看法和对待上自然也是大大不同。
只说房茵茵你何德何能,敢与皇后媲美?
你是比皇后更有才,还是比皇后更能赚钱,又或者是比皇后更聪慧?
女子抛却美貌之外,房茵茵有哪一样是能赢得过皇后的?
当然,就算是比容貌,皇后天人之姿,也绝非房茵茵能比得过的。
房书勤觉得女儿果然是想多了,心太大了。
如今静王愿意给她一个正妻独有的体面,这就已经够了,实在是不应该再奢求更多。
当然,若是真想要如同皇后一般抓牢圣人的心,那还得看她自己的本事。
怎么能总是去要求静王效仿圣人呢?
这岂非是颠倒了因果?
难道不是因为皇后足够优秀,足够亮眼,所以才引得圣人的心一直都停留在她身上吗?
绝非是因为圣人对皇后倾心,所以皇后才能有这般才能的。
不得不说,房茵茵将因果颠倒也就罢了,更是说话不过脑子,这可是真有可能给家族带来大祸的。
房书勤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原本就是为了试探静王一二的,如今见有了结果,自然也开始打算了。
晚上,房书勤躺在床上,望着看不真切的承尘,不带一丝情绪道:“夫人还是要找个时间好好教导茵茵一番。最好是能将她叫到家里来。静王府人多眼杂,难免有人会对茵茵不利。”
房夫人翻了个身,看着老爷的侧脸:“老爷是觉得茵茵想多了?”
房书勤叹气道:“静王对皇后绝无其它心意,只是一门心思地敬佩,不仅仅是他,便是李诚也同样佩服皇后。我细想想,但凡是为皇后效力的那些臣子奴婢们,哪一个不是钦佩皇后的智慧?茵茵想要让静王待她一心一意,却也不想想自己是否有这个本事。”
房夫人心头一颤,也明白了。
世间女子,哪一个不期望身边的夫君能一心一意只对自己好?
可问题是,真正能有如此造化的又有几人?
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将男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的。
房夫人叹气,女儿还是想地太简单了。
既想要夫君的所有宠爱,可是又实在没有什么付出,这显然是不妥的。
且不说皇后强大的身世背景,亦不提皇后的倾城之姿,只说皇后能帮圣人解决了将士钱粮的问题这一点,便足以为她赢来圣人,甚至是所有朝臣的敬重。
这一点,若是房茵茵想不通,那便只能自苦了。
房茵茵的长姐劝说一番之后,终于还是有些成果。
房茵茵一回到房府,便被房夫人拉到屋里说话,莫说屋子里了,便是院子外头都守了人,廊下一人也无,全都站得远远的听候吩咐。
房夫人这回拉着女儿的手,软声细语地规劝着,就怕女儿再发脾气。
房茵茵听了几句之后,其实也明白自己一心期望着夫君的专宠似乎是有些不切合实际。
但是她实在忍不住。
“母亲,圣人可以独宠皇后,以致后宫虚设,那为何王爷就不能只对我一人好?”
房夫人叹气,早就知道她是这般想的。
如今她能亲口说出来,也总比闷在心里头要好。
“人与人之间本就不同。你可还记得曾经的礼部侍郎高家?”
房茵茵眼珠子转了转,“嗯。”
“同样是亲兄弟,你看看高大郎是个什么货色,高二郎又做了些什么丑事,而高五郎又是如何成为朝中新贵的?”
房茵茵愣住。
“一门几兄弟,怎么可能个个都一样?圣人专宠皇后,那是因为圣人专情,可你嫁的是静王,不能用圣人的专情来要求静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