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那边打的一团乱,但是总体而言,大雍还是处于优势状态。
特别是裴东旭带人直接以两万人重创对方的五万大军之举,可以说是大雍军威远扬,而回纥也似乎是真地怕了。
另一边的黠戛斯想要偷偷迂回过来攻打大雍军队的腹部,却被埋伏许久的宋弈带人给包了饺子。
两千人,直接把对方五千人给撵的满地跑,你敢信?
到最后,估计那五千人活下来的连一百都不到。
宋弈这人有点儿疯,带的兵也跟他一样疯。
战报几乎是天天都会传入太极宫。
而圣人已经忙地有十余日未曾离开过太极殿了。
便是平时休息,也是宿在一旁的偏殿,至于几位重臣,更是在太极殿这里打起了地铺。
任何时候,国事都重于家事。
谢初夏虽然也担忧圣体,但是她知道这种事情,她帮不上忙,是圣人必须要操心的,所以只能是天天让人往太极殿送补品,除了圣人,还有其它的几位大人也都要照顾到。
边关不稳,京城也不太平。
回纥在京都是有馆驿的,如今双方都打起来了,这些回纥在大雍的官员和商户们,也都跟着被限制了行动自由。
万一他们往前线传递情报呢?
结果这一限制,就出事了。
一名吐蕃国的商人,在回纥的馆驿中会友,结果被牵连其中,后来又跟大雍的差役发生了争执,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那名吐蕃商人竟然直接丧命了。
消息传至太极宫,谢初夏正在给李政按摩头部,主要是这些日子劳累不休,再厉害的人也是撑不住的。
李政自然是震怒,不过此事明显有人为的痕迹。
“即刻着人去查,一定要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朕倒要看看那个吐蕃商人是怎么死的。”
“喏。”
“慢着!”
谢初夏将大理寺少卿叫住,“王少卿,无论你查到的是什么结果,一定要谨记,先动手的,是回纥人,吐蕃商人之死,是被回纥人所牵连。”
大理寺少卿一瞬间便能明白皇后的用意,即刻点头退下。
李政叹气道:“朕也是忙糊涂了,竟然没看出还有这么一层内情。”
“圣人这半个月以来,的确是辛苦了。高总管说,您近些日子,一天只睡两三个时辰,这怎么能行?铁打的身子也是熬不住的。容妾僭越一次,您还是当好好休息才是。”
“卿卿,朕也想好好休息呀,只是前边在打仗,一个不注意,呵,这吐蕃也搅和进来了,这是打量着我大雍都是蠢人不成!”
好端端的,吐蕃商人怎会死在回纥馆驿?
还正好又是与大雍的差役起了冲突!
这一听就知道里面有猫腻。
而且,宋弈差人送回来的密报里,有提到吐蕃使者与黠戛斯和回纥来往密切,这其中,定然是想着一起来扰我大雍边境。
“不管是哪一国主动联盟的,只要是动了这个心思,都是我大雍的敌人。圣人,边关自有几位大将军在,您无需操心。今夜还是回万福殿歇息吧。”
李政好一会儿才应下,他也的确是累了。
晚上,谢初夏陪他用过晚腾后,又带着太子和小四一起在外面溜达了两圈消食,之后便回了寝殿。
谢初夏早命人燃了安神香,没等谢初夏沐浴完呢,李政就睡熟了。
谢初夏看着圣人疲倦的样子,自然是心疼的。
只是她嫁的就是一国之君,若夫君心思不在国事上,那她也不可能会心甘情愿地为其生儿育女了。
这一晚,圣人总算是睡够了,再睁眼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
睡了一个好觉,李政整个人都是精神奕奕的。
“先进碗粥吧,您昨晚一夜可是发了不少汗,也得亏是发过汗了,若不然,您有可能就要病倒了。”
李政醒来时,的确是觉得身上有些黏腻,没想到,竟是因为发了一身汗。
昨晚睡地太沉,竟是丝毫没有察觉到。
其实,是谢初夏命人在昨晚的饮食中加了一些药物,帮着圣人先发发汗,如此,不必担心圣人的龙体了。
“还是卿卿心细。不过你昨晚为了照顾朕,没睡好吧?”
“妾睡地很好,三郎还是快些用完早膳,前面怕是已经军报在等着您了。”
李政皱眉:“其实大可让人直接送至万福殿来。”
谢初夏笑道:“这于礼不合,而且几位大人们也都在太极殿呢,有他们在,总比妾更懂军政。”
言外之意,这军报先到了几位大臣们手中,总比先到她这里要更有功效。
李政笑笑,他知道谢初夏在担心什么,即便是她有再大的本事,多年来,也一直是谨守那条线,始终不肯越过去。
他知道,谢初夏是怕有人对她不满,对他这个圣人不满,也担心有人因此而针对谢家。
可是实际上,谢初夏的本事远远不止于那些生财之道。
罢了,他现在无恙,皇后愿意只守内宫,便由着她吧。
“昨晚朕太累了,也没来得及跟你说,袭击麻州的那些人,来自于南诏,如果朕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是隶属于前南诏王的第八子。”
谢初夏并不意外,对麻州城内外如此了解,必然是相邻之人。
而且,能绕过巍州都护府,直接来攻击麻州,人员又安排得稍散了些,必然不是南诏的大军。
“是阁罗凤的弟弟?阁罗凤这内乱平了几年,难不成是一直在作戏?”
“倒也不见得是做戏。不过,朕也想知道,阁罗凤到底是真地杀不了这个八王子,还是故意由着他来挑衅我大雍军威!”
谢初夏的眸光一闪:“借刀杀人?投石问路?又或者是一箭双雕?”
李政与其对视一眼,双双浮上一层笑意。
可见,他们二人想到一处去了。
这个阁罗凤,绝对不是一个只会匹夫之勇的莽夫!
“朕会安排的,无论这一切是不是阁罗凤主导的,朕都没打算让南诏太平。他敢让我麻州的百姓遭一场劫难,朕便送他一个南诏的大劫!”
谢初夏知道,李政这次是动了真怒。
南诏,怕是要迎来一场血雨腥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