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察觉到这个萧甜儿的仪态眼神都与以前的那个萧氏相似,不免就会想到兰陵萧氏。
所以,在没有查清楚之前,这个萧甜儿自然是不能出宫的。
好在,不需要李政做什么,太后便将人留在了慈仪殿。
一连数日,李政都会去慈仪殿给太后请安,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
李政身为帝王,自然有无数的公务需要操心,怎么可能天天来给太后请安?
可如今,李政就的的确确一连数日来请安,在太后看来,这就是圣人移情别恋的征光。
太后自以为,她将萧甜儿留下来是办对了。
萧甜儿仍然一如既往的冷冷淡淡,不逢迎,也不去献媚,每回李政来,都会多看她几眼。
自打初次之后,萧甜儿的衣着装扮上,仍然是明艳动人的那种,但是改了妆发,明显就与萧氏没有相像之处了。
太后以为时机成熟了,便让萧甜儿过来奉茶。
“这萧娘子一手的煮茶手艺,甚是难得,你也尝尝。”
李政笑着接过,只是快速地扫了对面的女人一眼后,便看向太后:“母后近些日子可还好?几位皇儿可曾过来给您请安?”
“来过的,除了还不满百日的牛牛,其它的几个孙儿都会过来请安,特别是几位公主,几乎是天天来。”
“母后不嫌他们烦就好。”
“怎么会!我年纪大了,就喜欢热闹一些。有些小孩子在跟前,才觉得自己活着还是有些用的。”
“母后快别这么说,以后的日子长着呢。等再过两年,朕和皇后再给您生个嫡出的公主来抱抱。”
太后虽然不喜皇后,但还是希望圣人子翤丰盛的。
李政随手将茶盏往一旁送,身边的高行极有眼力见儿地接过来,然后再置于身后的桌上,一声不吭,仍然扮演着一个背景板。
太后见他未用茶,倒也没有失望:“甜儿,你过来。”
萧甜儿闻言上前,在长辈面前人,倒是有一副谦卑的样子了。
“圣人,这几年你后宫中一直未曾添新人,先前皇后出宫调理身体,你更是未曾踏足后宫。说到底,还是这帮妃嫔们不得圣心。我瞧着这个甜儿是个好的,人美手巧,我知道圣人爱茶,就只当是收了一个烹茶的奴婢在身边也是好的。”
很明显,太后就是想要让萧甜儿成为李政的枕边人。
李政是有些排斥的。
先不说这个萧甜儿的来路极有可能不妥,只说是这与萧氏相似的眼神仪态,就让他不悦。
不过,既然是太后发话了,且自己也有想要钓鱼的打算,便不妨依了她就是。
“母后为朕着想,朕心中有数。既然是母后看中的人,也不好让她没名没分的跟着。待回头,朕便让人拟旨,赐她为才人吧。”
太后眼中一喜,还未曾侍寝,便直接被赐了一个才人的位分,可见圣人对这个萧甜儿是满意的。
萧甜儿微微低着头,眼底尽是得意之色。
她就知道,没有人能对她的美色无动于衷。
“好,只是这住处?”
“这个不急,朕近来国事繁忙,怕是要在太极殿歇一阵子了。之后再说吧。今年去汤泉宫避暑,萧才人也跟着一道去吧。”
“喏。”
太后心中大喜。
圣人愿意多带上萧甜儿,就摆明了有那方面的心思。
总算是没白费她的心意呀。
当天,便有萧甜儿晋为萧才人的消息传出,这下子,整个后宫都沸腾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
先前的晋封,多多少少都与太后有关,或者是与子翤有关。
而这一次,萧甜儿未曾正式侍寝,就被册封为才人,且还已经放出话来,要带她去汤泉宫避暑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皇后独宠的日子总算是过去了。
能有第一个萧甜儿,那就必然能有第二个、第三个!
所以,各位主子们便开始想办法了。
张贤妃还想着再生下皇子以保自己的荣华富贵,更想着能借此来兴盛整个张家。
可问题是,她年岁已长,容颜不再,圣人只怕也不愿意碰她。
所以,张贤妃便命人给宫人递了消息,着爹娘在家族中寻两三个漂亮又有才的姑娘送进宫来。
一旦能被圣人瞧上眼了,她自然就有法子让妹妹生下孩子。
到时候,去母留子,再简单不过。
张贤妃这厢一有动作,那边的徐昭仪也闲不住了。
冯氏已经被放出来了,且还给了美人的位分,她若是再不能拼一把,只怕大皇子也得被冯氏给抢回去。
徐昭仪思来想去,还得再想法子承宠。
徐昭仪比张贤妃小几岁,但是多年未曾承宠,再加上她自己又时有哀怨之色,所以这面相上,远不及其它年轻的妹妹们。
可是让她从家族中寻其它女子来侍奉圣人,她又不愿意,所以便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宫人身上。
挑几个长相出挑的宫人,还是不难的。
可问题是,她如何才能引得圣人来她这承庆殿呢?
因为有了一个萧甜儿,沉寂许久的后宫,一下子又热闹起来了。
圣人去往万福殿的路上,或者是去往慈仪殿的路上,不是遇到哪位美人抚琴了,就是看到哪位美人月下起舞了。
总之,争宠手段,层出不穷,倒是让谢初夏看了一场好大的热闹。
李政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的,一个个的整天就知道折腾这些没用的,也不知道想着如何为君分忧!
几日后,李政因为忙于国事,一连数日都是宿在了前面的甘露殿,甚至还有两晚是直接在太极殿里凑和着小憩一会儿。
南方未到汛期,却出现了大雨不断的情况,不少百姓被迫搬离家园,这已经是地方官能做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人还在,总有希望重建家园的。
“圣人,如今已经有三个县的百姓被暂时搬离,粮食方面,地方官府暂时还可以解决,只是若长久计,只怕还得户部备粮。”
李政点头,如今受灾的百姓已经达到了二十余万人,有些地方虽然不至于百姓被淹,但是庄稼基本上毁了。
眼下又正值边关胶着之际,情况实在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