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女是正七品,谢初夏点出来的最高位分是美人,正四品。
太后倒没有觉得皇后小气,毕竟这宫中女子晋位也是要讲规矩的。
一般晋升快,或者说是直接就给妃位的,都是孕育子嗣有功。
否则,一般都是一级一级往上走。
像徐德妃能从早先的充容一下子晋到昭仪,之后又是德妃,这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大皇子。
而眼前这二位,晋位的理由则是侍奉太后。
谢初夏心中只觉得好笑,这几位无论是哪一个晋位,都好像是与圣人的恩宠没有关系。
李政没有参与意见,晋什么位分都没有问题,反正最高也不过就是个美人。
太后原本是想着让圣人开口的,但是奈何他压根儿就没这个意思,太后也不好真地就直接让这二人有大跨度的晋升,否则,她这慈仪殿以后不得成了闹市?
“她们二人先前只是正七品的御女,也不好晋升地太快。就先晋为才人吧。”
才人算是二十七世妇中的品级,正五品,比原先可是高了两级。
这才人每个月的供应和俸禄自然是都要高上许多,最重要的是,升为才人好,她们二人便可以搬出来住了。
李政闻言也只是点点头:“此事,朕回头便再下道圣旨。”
二女立马谢恩,总算是有盼头了。
等到殿内只有他们三人时,太后才又道:“苏婕妤的事情,我也想了许多。她好歹是生了二皇子。如今只是婕妤,身份还是低了些。待她养好身体回宫,便给她抬一抬身分吧。”
这话不像是商议,更像是一种通知的口吻。
谢初夏没说话,这事轮不到她参与意见。
李政倒是没有反对,但多问了一句:“母后是打算让苏婕妤来抚养二皇子?”
太后点头:“她是孩子的生母,由她来教养是最合适不过的。我这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总不好等到油尽灯枯之时,再让他们母子团聚。”
李政皱眉:“母后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不乐意听,这也是事实。先皇走了,我也早晚有那么一天。我只是想着你膝下子翤不丰,无论如何,都得善待这些孩子和他们的母亲。”
谢初夏心里头咯噔一下子,莫名就想到了冯氏。
太后不会想着把冯氏放出来吧?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谢初夏都想直接站起来走人了。
“母后说的是,朕不会委屈他们的。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朕都会为他们打算好。”
太后点点头,又将视线移向谢初夏:“皇后,你为后宫之主,如今你也有了儿子,但不可只心疼自己亲生的孩子,这后宫所有的孩子,都得唤你一声嫡母,孩子们的教养问题,你不可推缷。”
谢初夏屈膝:“喏!”
“我也不是针对你,如今宫中三位公主,三位皇子,坦白来说,孩子还是太少了。我也不是一个不通情理之人,嫡子当然比庶子要好。”
言外之意,我不给圣人塞美女,你这个皇后也得赶紧再生一个才是。
谢初夏不好顶撞太后,只低头应了。
李政却不是很高兴。
他身为帝王,自然也喜欢孩子,也想要有更多的皇子出生。
可问题是,着什么急呀?
他的嫡子才一岁半呢,急什么?
拜谢初夏所赐,李政现在也知道女子生育方面,还是要多多注意的。
孩子生得太勤了,于女子身体无益。
总得让她将身体都调养好,再说生孩子的。
二人都不曾直接反驳,主要也是担心太后的身体。
回万福殿的路上,李政一直都牵着谢初夏的手。
两人不急,慢悠悠地闲逛着,只当是散步了。
“今日见到那二人,可是令卿卿不悦了?”
谢初夏喉头一哽,这话让她怎么接?
“倒也没有,毕竟那是之前的事。若是妾能早日遇到三郎,兴许就不会有她们什么事了。”
这话让李政的心情大好。
无论是真话假话,总归是她愿意顾及着自己的心情了。
这是好事。
而且现在他们儿子都生了,皇后又一直处处为自己着想,定然是将他看得很重的。
“宫中多了两个正五品的才人,后续又少不了要多事。不需要你操心的事,就放手给别人去做,你也多歇一歇。”
“喏!”
中途经过一座亭子,旁边的花开得正艳,二人干脆就进亭子里赏景,正好也坐着歇歇脚。
难得今日如此悠闲,李政也有一种格外轻松的感觉。
“卿卿在永定郡王妃可有眼线?”
谢初夏微愣,没有隐瞒:“是有的。”
“让他们多注意着些。朕收到消息,南诏的诚节逃走后,他的儿子丢了两个。”
嗯?
谢初夏瞪大眼睛:“您是怀疑他派人将孩子送到大雍来了?”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诚节虽然狂妄,但也并非全然无脑。到了这一步,他势必还要再想着反攻回去,但是他也知道胜算渺茫,所以会先一步给自己的子翤找一条退路。”
谢初夏头疼了,若是如此,那这两个孩子是留,还是不留?
“诚节因为好色,所以他的子翤着实不少。能在阁罗凤的眼皮子底下偷出来两个儿子,可见诚节手里头还是有可用之人的。”
谢初夏点点头,的确如此。
李政喝了口茶,又道:“诚节的儿子年纪都不大,莫说不是我大雍子民了,即便是,也罪不及死。只是,咱们总得心中有数,不能被人欺瞒了去。”
谢初夏听明白了,这两个孩子若是到永定郡王府了,那可以保。
但问题是,得看看希然公主的态度。
“妾明白了,会让人好生盯着。诚节叛逃,阁罗凤那里是否能压得住?”
“眼下双方都是休养生息的策略。而且朕使了些手段,故意助诚节逃地离王城远了些。给他三五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他定然会再与阁罗凤大战一场。”
谢初夏明白,这其实就是想要让他们彼此内耗。
只有让他们内斗不断,才能削弱南诏的国力。
虽然听起来好像不太厚道,但这就是帝王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