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夏早料到这位姑姑有事求她,但没想到是这件事。
多亏了之前狂补了不少资料,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这位姑姑在说的是哪一个。
“姑姑这话就气了,而且您也是高抬我了。我虽为皇后,但是朝中大事,我一般是不会多问的,圣人是位明君,后宫安乐,前朝自然也稳固。至于您所说的举荐一说,我实在不知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李絮见她不承认,不由得生出几分不悦:“皇后在我面前还遮掩什么?谢十安和宋弈不都是你举荐的吗?”
谢初夏自然不可能认这个。
毕竟这种事情,圣人不会主动去说,而且当时也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在,谢初夏不承认,她又能如何?
“姑姑慎言!这二位都是我大雍的英武儿郎,是圣人看重他们,不过是多问了我一句罢了,怎能说是我举荐的?您这样说,我可不认。”
李絮心头冒火,不就是看她不是圣人的嫡亲姑姑嘛,说白了就是瞧不上她,何必在这里装模做样?
“看来皇后是无意帮衬我们一把了?同为亲眷,我也是为了大雍好,也是想让我的儿孙们为圣人解忧,皇后为何就不愿推一把呢?”
谢初夏看出她的不悦,仍然端着一副无可挑剔的笑脸:“姑姑可是折煞我了。朝中大事,我一介妇人怎好妄言?不过既然姑姑有此心意,何不当面向圣人言明?您是圣人的长辈,想必圣人是愿意听您一番自荐的。”
李絮被气得一肚子火气,也不想着再小憩了,气冲冲就出宫了。
谢初夏可不管她生不生气。
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
不过是被自己拒绝了,就甩脸子出来,惯得她!
自己堂堂一国皇后,还没有拒绝别人无理要求的权利了?
脸咋那么大呢!
谢初夏不知道这位姑姑是个什么脾性的人,毕竟也是头一回说这么多话,但是这不妨碍她告状呀!
人家都说女人的枕头风吹着管用,她今晚就试试。
李政一边把玩着她的手指,一边听她说话,末了笑道:“不必理会。她说的那个不争气的孙子,那是真不争气,可不是在自谦。”
谢初夏瞪大眼睛,一脸好奇:“快说来我听听。”
李政乐了,难得见到小妻子有如此上心的模样。
“文不成武不就,偏偏还眼高于顶,你说他能做什么?”
谢初夏愣了愣,然后一撇嘴:“难怪她不敢找你开口呢,合着这就是欺负我不认识人,也不知道她孙子的作派呀!”
“哈哈!不过你也没受委屈,不错,你管她是谁呢,该怼就怼回去,有朕给你撑腰呢。”
谢初夏极不优雅地翻个白眼儿:“圣人这话就不能信。谁知道您哪日给妾撑腰,哪日又翻脸了呢?”
李政再次大笑,抬手捏捏她白嫩的脸蛋儿:“只要朕活着,就一定给你撑腰,如何?”
谢初夏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暗下去,转头不理他。
李政没得到她的反馈,又岂会罢休?
上前想要把她的身子给扳过来,结果二人闹着闹着,便成了不可描述的画面了。
李絮在皇后这里的路子走不通,就只能再想别的法子,可她自知在圣人面前没有那么大的面子,所以只能委屈求全地去讨好姐姐明惠大长公主。
明惠其实是有些看不上这个妹妹的。
这跟是否一母同胞没关系。
她只是单纯地不喜欢李絮的一些作派。
你是大长公主,那便摆出大长公主的款儿来,可是在自己的公主府里,却是处处被夫家压一头,你是脑子有病吗?
明明自己可以做那个主位上等人叩拜的主子,却偏偏要自甘下贱地去给别人捧臭脚,咋想的?
明惠不愿意帮忙,李絮就天天上门,这一连几天,就到了宫宴的日子。
圣人选在了八月十三这一晚举办宫宴,还特意让官员们都提前一个时辰下衙,这算不算是格外施恩?
其实就是给他们一个回家洗漱一番,再换换衣服的时间,免得篷头垢面地来参加宫宴。
众多官员们以及女眷们齐聚,硕大的宫殿内也显得热闹起来。
“圣人驾到,皇后殿下驾到!”
“跪!”
随着高行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赶紧正了正衣冠,然后跪地叩首。
“圣人万福金安!皇后殿下金安!”
声音几乎是响彻云宵,谢初夏还真有几分不适应。
等他二人入座,李政高声道:“众卿平身!”
“谢圣人!”
太常寺准备的音乐舞蹈自然是令人耳目一新。
便是向来挑剔的谢初夏听着这音乐也觉得满意,特别是还有专门为仲秋宫宴准备的拜月舞,当真是令人眼前一亮。
当然,让诸多男人们眼前一亮的不是舞蹈,而是那位领舞的舞姬。
大家都不是傻子,在这等宫宴上推出一位美人儿来,自然是冲着圣人来的。
谢初夏倒是瞧着眼生,她记得之前去内教坊司验看她们的舞蹈成果时,未曾见过此人呀!
短短几日,便换了领舞?
一舞毕,那位舞姬来了一个平转,便离着圣人更近了。
“恭祝圣人龙体康健,佑我大雍风调雨顺,年年丰足!”
这话说得倒是挺巧妙,无形中又高捧了圣人一层。
李政身为帝王,自然是喜欢听好话的,“免礼。高行,赏!”
“喏!”
谢初夏微微眯眼,没说话,也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这位舞姬上前来给恭贺圣人,这是将她这个皇后当成摆设了吗?
谢初夏想到了当初齐家长房就曾算计过齐兰,想要让她在宫宴上表现,以吸引圣人,如今这位,只怕也是存了这个心思吧?
“民女多谢圣人恩赏!”
此话一出,自然引起众人的好奇,长相柔美,舞姿惊艳,只不知是哪家的闺秀?
当然,众目睽睽之下,穿着露脐的舞衣,而且手臂也几乎是全部展露出来,即便是得了圣人恩赏,之后再嫁人,也不可能嫁入高门了。
李政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后,转而看向太常寺卿:“怎么回事?这不是内教坊司的舞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