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五郎手头上的好些事都被分担出去了,主要是谢十安在管着,但是他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毕竟以前他主要是跟在谢修远身边的,偶尔会帮着谢五郎处理一些庶务,现在全都交到他手上了,自然就会有些手忙脚乱。
如今将阿和调过去帮着谢十安,谢府总管正好由阿祥这个有经验的正经管家来做,一切都是再好不过。
等到大家都正式见过面之后,谢瑾将谢祥叫到了自己的书房说话。
“大爷,这是太爷让奴交给您的信。”
谢瑾一言不发地接过来先看信,对于谢祥,他还是很信任的。
谢祥原本并不姓谢,至于他到底应该姓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当年太爷出外办差时救下来的一个小乞儿,当时的谢祥还是一个小孩子,后来就跟着太爷回了谢府,再往后就一步一步慢慢地成为了现在的谢祥。
“父亲考虑的果然周到。阿祥,你这次能来京城,我是真地很高兴。阿和虽然做事也不错,但他对京城并不熟悉。你来了,有些事情就能省去好多麻烦。”
“大爷信得过奴,是奴的福气。”
“好了,不说这些虚的,你可还记得高家?”
谢祥点头:“您指的可是如今吏部侍郎高信家?”
谢瑾点头,之前高信是左侍郎,后来被圣人停职后,便一直在家自省,后来又托了门路,几次三番地讨好圣人,总算是又回到了吏部任职,只是由原来的左侍郎,成了如今的右侍郎。
左、右侍郎品级相当,只是大雍以左为尊,所以这左侍郎就等于是高了半头。
而且还等于是让以前的二位侍郎,如今调了个,想想这二人再在一起办差的时候,不尴尬都怪了!
谢瑾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谢祥慢悠悠道:“高信此人极善钻营,当年的高家可远不及如今,若非是他为人世故圆滑,如今也坐不到侍郎的位置上,高家也不会有如今的风光。只是后来高大夫人出事,这位高侍郎也受到牵连,如今怕是也失了圣心。”
谢瑾肃着脸:“不可妄言!”
可以说高信,但是不可以随意揣摩圣意。
谢祥意识到自己何处犯了忌讳,连忙躬身道:“诺,是奴失言。”
“你刚刚说的没错,高信此人的确是圆滑世故,此人行事诡诈,我此次回京便是他联合旁人使绊子来害我。旁人只以为是他夫人所为,可一介内宅妇人,何来如此大的能量?”
“您说的是,京城发生的事,老宅那里也都听说一二,太爷得知上回让高信吃了大亏是四娘子的主意,这才特意差奴上京的。”
谢瑾眼神立马转过来,原来如此!
他就说嘛,父亲怎么会无缘无故将谢祥派过来,要只是为了京城琐事,派旁人也是可以的。
谢祥可是要接替大管家,成为谢家老宅管家的人,如今派到京城来,只怕太爷那里还要再重新提拔人手。
谢瑾体会到父亲的用意,不由得有几分自责。
“也是我这个做长辈的太无能了,竟是让柳柳先一步查到了那些事,这才对高家使了计策。不过,此事我并未派人告知太爷,他是如何得知此事与柳柳有关的?”
“回大爷,是四娘子用了密语写给太爷的。四娘子在信中提及高家之事,主要是向太爷表明如今谢家在京城的处境并不乐观,纵然几位郎君如今都入仕了,但除了大郎君之外,余下几位郎君无论是品级还是办事能力上,都还差了些,所以四娘子想请太爷来京坐镇。”
谢瑾一听这个,倒是精神了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父亲来京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当初他既然选择了致仕,就是向圣人表明态度的。
虽说现在换了一位帝王,但总归都是圣人,处在那个位置上,最不缺的就是疑心了。
“父亲不愿意来京,所以便将你派过来了?”
“大爷猜得没错,太爷也是觉得奴与四娘子的关系更亲近一些,所以想着让奴过来多照看着,有些事,还得要提醒四娘子。”
谢瑾点头,这个侄女的主意的确是有些大,做事也不按常理出牌,而且每回出手,都是快、狠、准!这一点,连他都自愧不如。
“你既然知道高信,那一切便由你来安排,高信如今正在考虑续娶一事,你找人盯着些。另外,高家内宅不和,听闻高五郎一直被高家人打压,他是柳柳的人,若是有必要的话,还是要护一护的。”
“诺。”
高信的年纪在这里摆着,哪怕是再续娶,高门女也不会选择嫁给他。
近些日子,高府的其它几位夫人没少帮着参祥,但这毕竟是高信的大事,她们哪怕是高府女眷,也不敢擅自作主。
高信最后还是相中了一个五品官员家的嫡女。
五品官职不算高,高信若是将人娶进门,除了可以享受一个年轻貌美的妻子之外,还能省些心。
这种不上不下人家的姑娘,家教一般也都是不差的。
在高信看来,娘家势弱,那便不敢在他跟前耍手段。
亲事议好,接下来便是要一系列的礼仪了。
高信年纪大了,快四十的人了,再娶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妙龄女娘,想想就兴奋。
但是府里头的其它人就不那么乐观了。
特别是高大郎和高清茹他们,只要想想家中要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女娘做他们的后母,这心里头就不舒坦。
高大郎甚至比那位新主母还要年长,可以后见面却要唤母亲,这想想都觉得尴尬!
高大郎心中对父亲难免有些怨气,总觉得一把年纪了,还非得寻一个小娇妻做什么?
外面有身份地位的寡妇也不少,为何就非得找一个这么年轻的?
亲事定下,高信如今又成了吏部侍郎,公务自然也繁忙,所以成亲之事,便暂时交由他的二弟妹来打理,由大郎媳妇从旁协助。
高清茹找到正在独自郁闷的高大郎:“大哥,你就真的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新妇进门?母亲虽然没了,但是她至此都是父亲的正妻,可如今这新妇进门,来年若是再添一个嫡子,那将置你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