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琴对谢五郎倒是很中意,只是她一介女娘,这种事情也不好主动开口,所以谢初夏见她表现羞涩,便与谢五郎商量着到谢家提亲。
谢五郎满心憧憬,而谢初夏却并不乐观。
“妹妹,你怎么满面愁容?可是又出了什么岔子?”
谢初夏叹口气:“五哥,宋大儒若是不允你们的亲事,你当如何?”
谢五郎怔住:“他为何不应?”
显然,谢五郎从来就没有想过宋大儒会不答应这门婚事。
毕竟谢家的家世在这里摆着,而且他谢五郎如今也算是在为圣人办差,纵然还没有个一官半职,可也是早晚的事了。
“他为何要应呢?五哥,若你是宋大儒,性子孤傲,你可愿自己的女儿嫁入名门世家?”
谢五郎一噎,还真是有几分棘手。
“那,那我们还要不要跟大伯母说?”
谢初夏叹气,“说是要说的,只是咱们还得请教大伯母,看看她能有什么好法子,至少让宋大儒觉得不是他们高攀了咱们,而是他宋大儒的名声显赫才好。”
换言之,对于宋大儒这般清高之人,就是得不着痕迹地捧起来,还不能让人觉得宋家落魄。
这个难度,真不是一般的大!
谢五郎也为难地坐在一旁,他自小到大就没有捧过什么人,要说哄得最多的也是这个妹妹了,如今却要让他去捧一位长辈,想想就有几分怯意。
孙氏得知谢五郎竟然相中了宋家女娘,原本还有几分高兴,可是再想到了那位难搞的宋大儒,她又不那么确定了。
其实,以谢家如今的家世,谢五郎无论是娶什么样的女娘进门,长辈们都不会有太大意见,只是这位宋大儒的性子孤傲,更是看不起一些朝廷官员,总觉得有些人尸位素餐,再不然就是哪位又德不配位等等。
总之就是他自己不当官,还看不惯九成做官的人。
这就很矛盾,也让人费解!
偌大个朝廷,泱泱大雍国,总得有人为圣人办差吧?
而宋大儒这样的人,更是因为性子不讨喜,所以即便是在民间声望颇高,也并非是诸多王公大臣的坐上宾,实在是因为这位大儒太会得罪人了!
“此事我得与你们大伯商议一下,那宋大儒的脾气秉性,还得再多了解一些,免得提亲当日再说错话了。另外,柳柳你觉得那位宋小娘子如何?”
“回大伯母,宋姐姐倒是人品贵重。”
“哦?能当得起人品贵重这四个字,看来你对她的评价颇高!”
谢初夏笑了笑,睨谢五郎一眼后,才将宋雅琴与男方退婚后,男方的一些奇葩操作。
说白了,就是那边有心沾一沾宋大儒的光,奈何这位宋大儒性子太过耿直,不仅不愿意出荐书,甚至还要出言训斥,男方自以为丢尽了颜面,所以便干脆地弃了这门婚事,另攀高枝,但是还不忘给宋雅琴泼一盆脏水。
孙氏听得心梗,怎么还能有如此不要脸面之人!
“大伯母,您与大伯商议吧,那位宋大儒的性子的确是不讨喜,但是我观这位宋姐姐倒是个坦率的,至少在上一桩婚事上未曾隐瞒,否则若是等我们两家下聘后再被曝出这样的闲话,难免会令我们措手不及。”
“你说的不错,这世上最难清除的,便是流言蜚语。放心吧,此事我既已知晓,定然不会让宋女娘的事情再被人妄议。”
孙氏还有一句没说的是,那得宋家答应跟他们做亲家,否则,她也没理由出手帮一个陌生人呀!
谢家的权势好用,她孙氏的手段也凌厉,但是不代表了是毫无底限的。
不是谢家人,他们凭什么要护?
这一点,孙氏不说,也只是不想让两个孩子多心罢了。
谢五郎的心思压根儿就不在这上头,自然是察觉不出来,但是谢初夏隐约明白了大伯母的意思,但她也没有反对的理由,毕竟不是谢家人,的确是不能让大伯母随意动用谢家的资源。
孙氏托了官媒上门去宋家提亲,同去的,还有她的长媳范氏。
上次为谢修远提亲的齐兰,可是孙氏还请了常夫人一同前往的。
只是这一次不同。
于谢家而言,宋家门第太低,若是孙氏还要亲自去,难免会有拉低了谢氏门楣的嫌疑。
再则,宋家不算显贵,顶多算是清流,若真请了官夫人前往,只怕也会引得宋大儒反感,甚至有可能以为自己是特意请人去上门羞辱的,这可就弄巧成拙了。
思来想去,让范氏同官媒一起去一趟是再合适不过的。
范氏出身名门,又有这方面的经验,相信她也能与那位宋夫人说到一处去。
孙氏猜测地不错,这头一次上门时,只有一位官媒,而且也只是去求见了宋夫人,将谢家有意提亲的事情说了,然后等着宋家的回复。
据传,当晚宋大儒便与夫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之后宋夫人便差人回了官媒,说是谢家门第太高,他们宋家高攀不上。
有此一回之后,便能看清楚这宋大儒的态度了。
所以,第二回登门,是范氏与官媒一同。
宋夫人没想到谢家会派了一位女眷过来,原本还有些呆怔,还是儿媳提醒她一句要行礼,宋夫人这才连忙行拜礼。
范氏的夫君是从四品京兆府少尹,而宋家虽有一位进士老爷,但身上并无官职,所以理当行礼拜见。
“宋夫人快快免礼,是晚辈行事不周了,未曾先递拜贴,贸然前来,还望夫人海函。”
“您气了,快快请坐。”
范氏转头,注意到了两位,一位已是做妇人打扮,想来应该是宋家的儿媳,另一位则是做闺秀妆扮,模样周正,不及许芳华和齐兰貌美,但也清秀可人。
范氏心中偷笑,没想到五郎喜欢这样的姑娘。
“这位便是雅琴妹妹吧?我听我家四妹妹说了好几次,说是雅琴妹妹博学多才,而且言谈举止颇有女状元之风,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宋雅琴连忙自谦道:“少夫人过奖了,民女的确是宋氏雅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