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事关谢五郎的终身大事,自然不可能完全忽视他的想法。
结亲结亲,那是结为亲人,两姓之好,可不是要结为怨偶。
谢五郎自那日之后,就没少看画像,孙氏和许芳华也更忙碌起来,整天不是去参加这家娘子的宴会,就是去看那家是否有适龄的娘子待嫁。
谢初夏的日子倒是清静了不少。
这日,郑夫人递了贴子,说是来拜见谢老夫人以及谢夫人。
谢初夏得知后,自然就先让人去打听一下,看看是哪一个郑家。
不多时,绿芜回来禀报:“打听清楚了,要来拜访的,正是御史大夫郑大人的夫人。”
“可知是她一人前来,还是携带家眷?”
“这个尚不知晓。”
谢初夏想起先前让人查的关于郑家的一些事,倒是有心会一会这位郑夫人了。
对于那位郑立,谢初夏也的确是有几分好感,虽然不多,但是相较于宋弈之流,她还是觉得郑立更顺。
郑夫人是带着女儿郑樱一起来的。
郑樱如今也是正议亲的年纪,应该是得知了谢家在为谢五郎相看人家,所以才会带女儿过来。
谢初夏到宁和堂先跟郑夫人见了礼,之后稍坐一坐,便带着郑樱一起去外头说话了。
郑夫人套道:“早就该来拜访的,只是先前贵府要办喜事,怕打扰到太夫人和夫人,所以一直拖至今日才上门拜访,还望太夫人莫要见怪。”
“郑夫人气了。”
双方你来我往,说了几句面子话之后,终于切入正题。
“实不相瞒,我听闻谢四娘子如今还未曾许下人家,所以特意过来看看,我也是受人之托,想要给谢四娘子介绍个好人家。”
孙氏有些好奇:“能劳动郑夫人上门的,必然是不是寻常人家。”
“谢夫人这话算是说着了。的确不是普通人家,谢家名门世家,谢家娘子的未来夫婿,自然也当寻一六门当户对之家才是。”
谢初夏不知几位夫人在屋内说了什么,她只负责带着这位郑樱在园子里闲逛。
“郑娘子可觉得冷?前面有一花厅,不若咱们就去那里稍做歇息,屋里燃了炭盆,窗子一打开便能欣赏到外面的景致。”
“一切但凭谢娘子做主便是。”
谢初夏转头看她,只觉得这位郑娘子性格有些内向,说话也有几分拘谨。
“郑娘子比我年长一岁,那我便唤你一声郑姐姐,不知如何?”
“当然可以。”
“若是郑姐姐不嫌弃,那便唤我一声谢妹妹或者是四妹妹都可以。”
郑樱眉眼间自有一股少女风流,眼波流转间,着实是一副美景!
“谢妹妹气了。”
二人其实也是初次见面,能这样姐妹相称,也算是不易了。
谢初夏有心打听一下她的兄长,所以才会想到去花厅里坐坐。
“郑姐姐,听闻你有数位兄长,其中以郑三郎君最为出名,不可我说的可对?”
郑樱笑道:“我三哥的确是比较出名,他少年得意,只是去岁时曾与人起了争执,不慎将人弄伤,一直自责不已,是以今年的会试也不曾参加。家父家母很是担忧,好在他在外游学数月之后,人也逐渐地开朗起来。”
谢初夏垂下眼睑:“我亦是听闻郑三郎的大名,所以才会有此一问。不知他现在何处?”
“这个,具体我也不知道。上个月来信的时候,说是去了兴州,也不知如今是否又换了地方。”
谢初夏脑子里飞速旋转着,若是她所料没错,那先前自己见到的郑三郎便并非是她以为的郑三郎。
但是放眼京城,能培养出那等尊贵郎君的人家,着实不多,而且还姓郑,这就更少了。
不是郑御史家的,难道这京城还有姓郑的隐士大家族?
谢初夏又故意道:“我上次与人一起出游,还曾听有人提及了郑三郎君,说他年轻有为,若是今年能参加会试,必然也在一甲之列。”
“这话可不敢当。虽说我也觉得自己兄长甚好,但是考场之上的胜负,可不是我们能看透的。况且我兄长之前受的打击不小,也没有心思参加会试。”
“也是,若是在外还能游山玩水,只是不知道你家三郎君可曾成婚了?若是有家着,一人出游总归是不太好。”
郑樱扑哧一笑:“我三哥尚未娶妻,他说至少也要到及冠后才考虑成亲一事。”
谢初夏笑笑,不再提及郑三郎。
二人又闲聊一些琐事,谢初夏将话题又绕到了她城外的庄子上。
“我那里有一处汤泉,待得冬日时,可以一起去泡汤泉,听闻这于女子皮肤有益,还能帮助调理身体,只是不知真假。”
郑樱一脸羡慕道:“谢妹妹好福气。这京城附近有汤泉的山头倒是不少,但是大部分都被皇室圈禁,余下的也早就被人购置。我们家也有一处,只是每年都要先紧着长辈们用,老人家年岁大了,泡一泡汤泉也有好处。”
谢初夏便再邀她一起去泡汤泉,郑樱只是笑着应了,却并不曾当真。
等到郑夫人母女离开之后,谢初夏便去宁和堂询问到底何事了。
“郑夫人也是好意,不过她说的那位郎君,家世虽然不错,但是这出身差了些。咱们谢家虽然不以门第视人,但是也不能差得太多了。”
谢初夏听了一会儿,便明白这是嫌弃那位郎君的生母出身太低,虽是嫡出,但是生母出身过于卑微,且还是出了名的泼辣性子,所以甄氏和孙氏自然是不能应的。
郑夫人倒也没有多失望,似乎是早料到此行不成,所以走的时候也没有多纠缠。
孙氏却有些不悦。
“明知是这样的出身,却还拿来与我们柳柳说项,这实在是不妥。这是在欺负咱们柳柳没爹了吗?”
甄氏皱眉:“我瞧着这位郑夫人倒像是上门来试探的,或许就是为了试一试我们对柳柳的态度。”
孙氏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试探的?柳柳是咱们谢家的孩子,嫡出的娘子,岂是那等女人的儿子能肖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