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少诚几年前就已经掌控了宣武节度使府的实权,董晋这个刚被任命的节度使是怎么被人从宣武赶走的,他一清二楚,所以董晋讨厌他,他当然明白。
但吴少诚面对董晋的冷遇丝毫不恼,只见他微笑着对四周人拱了拱手,然后望了望董晋和曲环道:“吴某今日三生有幸,得侯爷赠此神作,已慰平生。所以咱在此立誓:吴某有生之年,绝不反叛,以后也绝不会与陈许再起争端,若违此誓,天诛地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想着吴少诚没憋什么好屁的陈连年本来还低着头,听吴少诚说完后,猛地抬起望着吴少诚缓缓走回自己座位,他一脸的难以置信,赶紧看向曲环。
只见曲环也依旧呆呆地望着吴少诚,一脸难以置信。
浑瑊、董晋等人也是猛地坐直了身体,一脸惊愕地望着吴少诚。
李愬和野诗良辅、田正、田伯文等人面面相觑,吴少诚就算想感谢霍子玉,也没必要发这种毒誓吧?
韦渠牟、韦执谊、韦夏卿、韦丛,包括郑泽、郑元秋、卢是之等一众人等则是望了望吴少诚,立刻又看向了霍子玉,众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好家伙,古有诸子百家纵横捭阖,谈笑间退一国之敌,今日平西侯一首千古佳作退淮西、保河南平安!这是何等的气魄与功德?!
“好!”董晋率先赞道,也不管自己是刚被吴少诚找人从宣武赶走了,拍手道:“吴大帅能以社稷为重、以朝廷为重,立此毒誓不反叛、保河南平安,老夫佩服!我敬你!”
说着,举起酒碗来到吴少诚身边敬吴少诚,吴少诚见状连忙起身与之一碰,举起大碗喝了半碗才罢!
在古代,一个人最毒的毒誓就是天诛地灭了,意思是天和地都容不下自己,比人人得而诛之还要狠毒,吴少诚能发这种誓,可见是真心实意。
到这时,陈连年已经回过味来了,这些年他和曲环一直担心的也就是吴少诚了,因为吴少诚年轻。
要知道,吴少诚如今才46岁,曲环却已经73,如果淮西继续进攻陈许,陈许可能坚持不了一年了,吴少诚现在直接发誓有生之年不反叛、不攻河南,那至少能保河南十年甚至二十年安定!
现在大唐最可怕的问题就是老将陆续凋零,中年有为的大将都在热衷割据,而热衷报国的青年都还没成长起来!
吴少诚给十年时间,不长,但是却足够大唐年轻一辈成长起来了!
十年后,霍子玉和他的兄弟朋友们都将步入青壮年;
十年,天策军和东林党、锦衣卫又能发展到什么程度?
够了,足够了!
曲环难得起身,拿起大碗倒酒对吴少诚道:“咱老头子也敬你一碗!”
陈连年、浑瑊等人也纷纷要敬酒。
吴少诚知道众人这是一碗酒泯恩仇的意思,打趣道:“你们不会是看平西侯喝不过我,打算借机灌醉我吧?哈哈哈”
“我不管,咱们几个人一起喝,喝完这碗,一笑泯恩仇!”说完,举碗遥敬,其他人也微笑着干了!
淮西是如今河南面临的最大威胁,一旦河南有失,那关中也将受到威胁,所以今日能解决淮西对河南的威胁,对众人来说是一场意外惊喜,顿感轻松的众人,再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放肆喝起酒来。
霍子玉对吴少诚道:“吴将军深明大义,子玉也是敬佩,方才您已经喝了一碗,这一碗,我先干了,咱们稍等再继续拼个高下!”
说完,举碗便干。吴少诚见状朗声道:“好!侯爷真乃豪杰也!”
此时,韦渠牟拎着酒坛过来,给吴少诚倒了酒,然后又给刚干完一碗的霍子玉倒酒,倒完说道:“老师您请!”
霍子玉一脸不自在,但韦渠牟毕恭毕敬地已经拎着酒坛走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吴少诚看出了他的尴尬,直接让郑泽摆十坛酒过来,他要跟霍子玉对坛喝!
曲环道:“哈哈哈,到现在我才发现,你这性格还挺对老夫胃口!来,喝,一起抓酒坛喝!”
吴少诚闻言大笑:“哈哈哈哈,安禄山说过,这世上不缺乏美,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您老以前就是没有发现美的眼睛!”
说着,吴少诚转而对浑瑊道:“浑帅敢不敢一起喝?!”
浑瑊一拍桌子大笑道:“喝就喝,老子还能怕了你?!”
说着,浑瑊揭开泥封,一把抓起酒坛道:“来!”
于是,吴少诚、霍子玉、曲环、浑瑊四人直接抓起酒坛喝了起来!
郑泽所买的刘伶醉,乃是五斤一坛,四人对酒坛子吹了几大口,又抓起鹿肉啃了起来,啃了没几口,又再次拼起酒来!
韦丛担心霍子玉,却见霍子玉身侧的唐思雨却不以为然,还一脸笑嘻嘻地望望霍子玉,然后望一望曲环、吴少诚等人,于是连忙给唐思雨使了个手势,将小姑娘唤到了身边,叮嘱她劝一劝霍子玉。
唐思雨听完韦丛的话,便笑着示意,韦丛附耳过去,唐思雨小声道:“子玉哥哥一喝下酒,就直接用内功将酒逼出体外了,所以他喝多少都不会醉的!”
“啊?真的?”韦丛惊讶道:“世上还有这神话一般的功夫?”
“嘘!小声点啊丛姐姐!”唐思雨赶紧作噤声状,阻止韦丛说出来。
韦丛警觉,转身见吴少诚、曲环等人还沉浸在饮酒中,其他人大多在为几人呐喊助威,这才心中稍稍安定。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担心子玉哥哥了吧?”唐思雨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嗯,知道啦!”韦丛粲然一笑,彻底放下心来,唐思雨见状,赶紧又跑回了霍子玉身边,乖巧地靠他坐着。
韦翎、郑季昌、郑晓茹都还在沉迷于为霍子玉呐喊助威,韦渠牟来到韦夏卿身边,便对韦夏卿道:“云,我视平西侯如恩师再世,你也别太介意,以后你还叫我叔父,我还叫平西侯老师,平西侯即便将来果真成了你女婿,该叫你岳父还叫你岳父,咱们各论各的。”
韦夏卿闻言,略微一愣,然后拱手道:“云明白。”
大唐民风彪悍,多数文人颇为豪放,不拘小节,像韦渠牟这样认老师的,古已有之,韦夏卿博览群书,焉能不知?也没太放在心上,韦渠牟见状,陪他喝了一杯,然后扭头就去找董晋聊天去了。
韦执谊见韦渠牟走远,见韦夏卿脸色尚有无奈神色,便凑上前劝解道:“兄长,叔父性情颇似其师诗仙,豪放旷达,再说你也知道,叔父早已学了道,已是方外之人,能认下平西侯为师,对他、对咱们韦家也都是好事。”
韦夏卿何其聪明,哪能不知道韦执谊说的什么意思,关东韦家能搭上平西侯,飞黄腾达时迟早的事,几十年内力压京兆韦氏应该没有问题,只是韦渠牟串辈认老师,在座的都知道他是被霍子玉才华征服,外人可能认为是故意巴结。
哎,算了,不想了,越想脑子越乱,自己叔父都不放在心上,自己操什么心?再说了,自己操心有用么?自己女儿铁了心爱上平西侯自己都没办法,何况韦渠牟还是自己叔父?谁管得住他?
韦执谊见韦夏卿似乎还有心结,笑道:“叔父他又不是一直跟着平西侯,只要咱们大家不一起见面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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