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验一番风土人情,品尝一些美味佳肴,顺便认识几位志趣相投的朋友,潇潇洒洒地过一生。虽然我生在高门大门之家,可我总想着脱离这些复杂的环境,简简单单地做一个最单纯最真实的我。”
月千澜一边说着,一边眸底闪着光亮,唇角带着微笑,整个人对于她所说的未来莫名的神往。
前世,她一颗心遗落在君冷颜身上,那时,她甘心为他陷入朝堂纷争,甘心为他做任何她不愿意做的事。
到头来,一切功名加身,她才发现,她不快乐,整日整夜地活在算计中,算计着别人死,算计着多少家庭家破人亡,她的内心早已经变得麻木,不知道快乐是什么了。
如今重生,她最想要做的,便是把亏欠君墨渊的,统统还给他。
然后,他坐在云巅执掌江山,而她在他掌管的江山里,自由自在地生活,无拘无束地过好每一个日子。
“你说够了吗?”君墨渊猛然起身,阴沉着一张脸,一步步靠近她,冷声问道。
月千澜蹙眉:“你……”
“一次次,你都想着把我推开,推得越远越好,每一次拒绝的话,你说得越来越绝情,越来越让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为什么,你的这颗心,我为什么耗尽所有,都不能触及一二?你为什么要一次次地对我这么残忍?前……以前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我真的,从来都不懂你……”君墨渊抿唇冷冷笑了,他眸中闪烁流光溢彩的潋滟光芒,他脸上有着让人见着心碎的悲伤。
他笑过之后,只是静静地凝着她。
暖暖的阳光,透过亭檐,一点点地洒到他们的身上,可是月千澜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因为他的眼神太冷了,冷到能够冰冻周遭所有的一切东西。
北风,轻轻地吹了过来,吹起她额前的一缕发丝,也吹去了她眸底的那一丝湿润的水渍。
过了很久,很久,君墨渊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如果能够选择,我也不想担负这太子之位,日日夜夜殚精竭虑,生怕有人暗害我,生怕有人背叛我,生怕父皇有一天会废黜我的太子之位。如今,再回首去看,曾经的胆战心惊,只觉得曾经的自己幼稚的可笑。权位于我来说算什么,从来什么都不算,它无法左右我的人生,更不能让我变成它的傀儡。”
“父皇和我终究不同,他是败给了权位,成了权位的俘虏。而我,却要做权位的主人,我要将权位驯服为我手中的一把剑。突破旧制,废除旧规,创造一个新的王朝……所以,你那些拒绝的借口,根本不能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月千澜微微怔愣,万万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为了她,突破旧制旧规,废除后宫三千佳丽吗?
月千澜惊讶不已,她哆嗦着声音,不确定地问:“你……你这话究竟什么意思?”
君墨渊嗤笑一声,眸底隐着挥之不去的阴厉,他极其霸道地起身,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强制性地让她坐下。
“先吃早膳吧,这些精心准备的早膳快要凉了。”
月千澜心里惴惴不安,如何能够吃得下去。
一番话交谈下来,她非但没有说服君墨渊退缩,这男人居然还说了那一番令她惊讶震撼的大事。
之后,任凭她再怎么追问,他皆都冷冷的沉默。
连带着望着她的眉眼,都变得冰寒刺骨。
一顿早膳,月千澜吃得索然无味。
君墨渊将她送到昭阳宫门口,留下一句:“你逃不掉的……”便果断转身离去。
月千澜的脸色煞白,怔怔地望着他远去的身影。
玉珊一直守在远处,这时走近了,才发现月千澜的脸色不对劲。
她担心地扶住了月千澜:“大小姐,你没事吧……”
月千澜猛然回神,连忙摇头。
“我们回去吧……”
一路走进昭阳宫,无数宫人纷纷用异常的眼光扫着月千澜,但凡月千澜走过的地方,必定会有宫女太监,向她欠身行礼。
月千澜紧蹙眉头,步伐凌乱地进了自己的屋子,让玉珊关上了房门,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怔怔发呆。
心口那里,还是止不住地狂跳着,砰砰的,似乎心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抬手,轻轻地抚住了心口,感受着心脏强而有力的鼓动。
玉珊不敢多问,也不敢打扰,默默地站在一旁陪着。
突然,门外有人敲门。
月千澜这才恍然回过神来,她让玉珊去开门。
房门打开,月倾华脸色难看地冲进来,举手一巴掌,狠狠地向月千澜扇过来。
“大姐,娘娘旨意,你光天化日之下勾引太子,实在有污太子盛名,所以娘娘让我来这里教训教训你,大姐得罪了。”
然而,玉珊的动作更快,连忙闪到月千澜身前,伸手紧紧地抓住了月倾华的手腕。
“二小姐得罪了……”
玉珊狠狠甩开月倾华,月倾华的脚步踉跄后退,眼看便要摔倒在地,翠云恰好跑进来,从后面扶住了她的身子。
她凑近月倾华的身边,低声提醒:“二小姐,你怎么能打大小姐呢?就算娘娘吩咐了,要让你来教训一下大小姐,可也没说怎么教训啊。你不顾大小姐的嫡女身份,便这样贸然地扇打大小姐,一定会惹得外人非议的。为了这一巴掌,败坏了你自己的名声,真的不值得啊。”
月倾华的心里,早在君墨渊拉着月千澜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经窝了不少的火气。
她嫉妒得快要发疯了,太子这么维护月千澜,居然为了她,不惜多次与贤妃争执,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太子妃的位置,她边都沾不到了。
眼看着,太子的心,被月千澜俘虏,她心急如焚,恨不得豁出去了,彻底毁了月千澜这个贱人。
所以,刚刚得了贤妃的话,她想也没想,怒气冲冲地来到这里,只想好好地教训月千澜一番罢了。
现在的她,真的不想再伪装了,她觉得自己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