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咬牙忍着腿部的疼意,幸灾乐祸地瞥了眼月千澜。
如今关键性的人物出现,她就不信月千澜还能淡定得下来,就像没事人一样?
“闫掌柜,本王问你,前两天有一个千金小姐去你店铺里买了什么药?”君冷颜放下茶盏,眯着狭长的眸子凝向闫掌柜。
闫掌柜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跪地叩首回道:“回王爷的话,小民确实卖给过一位千金小姐药,当时她问我,有什么药可以导致一个人精神涣散。并且加以利用,可以扭转那人的思想与决定……小民当时原不想卖给她,这类药在我大越国多是禁药,小民一般不往外售卖的。”
“可是,那位小姐说,她是丞相千金,如果我不卖给她,她有的是法子让我的店铺开不下去。这样的大门户的千金小姐,我一个小小的商人哪能得罪得起,所以小民被逼无奈,只得把药卖给了她。靖王殿下,小民真不是故意的,要知道她拿着药害人,我无论说什么也不会卖给她的。”
“那你可认得她是月府里的那个千金小姐?月丞相总共有四个女儿,你可知道是几小姐?”君冷颜唇角带笑,眸底却啐着冰霜,冷声问。
掌柜起身,抬眼扫了眼月初盈,然后又看向了月千澜,当瞥见她身上的衣物时,他眸光一亮,颤抖着手指着月千澜。
“是她,就是她。晌午时分,她还来了店铺里,以前都是她派小厮过来取的,今天虽然她戴着面纱,可我还是认得她身上的衣服面料和款式的。虽然衣服颜色不相同,可是其他的都几乎是一模一样,便连发饰都一样。”
月晟丰心底一沉,连忙问道:“你可有什么证据?任凭你一人空口无凭,如何能证明你所说的事情是真?”
掌柜连忙回道:“小民还带了一个药童过来,你们如果不信,大可以宣药童上来,再让他看着这里的人指认一遍。”
“来人,宣药童进来……”月晟丰汗流浃背,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只要求能够尽快了事,避免酿成更大的后果。
十岁左右的药童被押上来,他有些害怕地抓住了掌柜的手。
掌柜低声安抚他,然后问道:“你看看这些人里,有哪一个是像晌午时分到我们店铺里去的人?”
药童睁着眼睛,扫了屋内一圈,最后毫无例外地定在了月千澜的身上。
他和掌柜一样,同时指向了月千澜:“是她,是这位姐姐。”
药童此话一出,四周的氛围,便渐渐地变得冷凝。
翠湖吓出了一身的汗,忐忑不安地看着月千澜。
然而月千澜的面容极其的淡定,她没有任何的慌乱,反而看向君冷颜。
“靖王殿下,这些并不能说明我对太子下了药,现在来看,应该是我买了药,可是我这药究竟要怎么下给太子呢?这可是一个大问题……您说是吗?”
君冷颜藏在袖口的手掌,缓缓地握起,他眸光深邃凝着月千澜。
他从未见过在面对铁证如山的指控时,一个女人居然还能如此淡定,如此沉重冷静,不泄露自己的慌乱情绪一分。
究竟是她有恃无恐,还是她一定想出了侦破这场诬蔑的漏洞?
“问题是这样,可是这个药却是你买的,这个你作何解释。”君冷颜不置可否,可还是低声问了一句。
月千澜冷声一笑,转头看向了那个十岁的药童:“我问你,你当时看清楚我的面容了吗?还是你仅存着衣着背影,便揣测出了一些误导性的信息?”
药童无比忐忑地回道:“我……我确实没有看见姐姐的面容,但是你穿的衣服还有背影都是我晌午见过的模样。”
月千澜轻轻眯眸,沈氏哪肯再让她问下去,多说多错,不如趁热打铁,好连根拔起。
于是,她连忙喊人将一个小厮喊了进来。
“你告诉王爷,那晚倾华生辰宴上,太子和大小姐单独相处的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厮浑身血痕,明显也是受了严刑拷打的。
他不敢有所隐瞒,立即颤声回道:“那晚……小的因为等级低,所以没有资格去到宴会上,伺候来的宾。管事就让我去湖边挑水,留着明日早上洗衣服用的。奴才拎着水桶,到了湖边时,奴才便看见大小姐她突然对太子撒了白白的药粉。太子先是恼怒不已,不知为何,过了一会儿,太子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太子甚至还搂着大小姐,亲了她一下,大小姐当时开心得不得了,拉着太子又说了许多讨好的话。两个人在湖边卿卿我我,实在不成样子,奴才当时都吓傻了,躲在草丛里没敢吱声。一直等到他们走了,我才敢离开了那里。”
月千澜眸光轻佻,暗自冷笑:好啊,真是好得很,为了诬蔑她,居然编造出了这么精彩绝伦的一出大戏。
太子确实抱了她,可是亲她,她怎么不知道?
何况还撒了什么白色的药粉,这个小厮分明是在说谎。
沈氏扬眉一笑,目光灼灼地看向月晟丰:“老爷,你听到了吗?这就是我们辛辛苦苦养大了那么多年的嫡小姐,她对太子下药,还不知廉耻地公然勾引太子。妾身如今想来,也觉得心惊,恐怕月樱的事情,应该也是月千澜一手设计。”
“月樱当时不是说,是月千澜指使翠湖将月樱引诱过去的吗?后来,她还亲眼看见君墨渊对着月千澜动怒,并且将她打昏。后来又不知为何,太子居然会矢口否认之前的事情,一力帮着月千澜。如今想来,应该是太子中了迷幻药,被月千澜掌控了起来,所以才会做了那些颠倒黑白的事情。”
翠丽这时连忙应和道:“是,奴婢当时,也听见了太子斥责大小姐的声音,可是后来看着太子一心帮着大小姐,奴婢也不得不顺从了太子的心意。”
“月千澜你这个逆女,看我不打死你,你怎么这么大胆,完全不顾我们月家百十口的安危,要将我们所有人都推入火坑吗?如果这件事捅到皇上那里,我的乌纱帽不但不保,我们月府满门恐怕也会因此丢了命。”
月晟丰的脸色难看至极,他猛然站起身,携着全身的怒火,冲到了月千澜面前,扬手便要打月千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