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不必多礼,这孩子发了高热,还请田老快看一看。”苏焱道。
田老大夫忙上前,让苏焱将虎子放在床上,一番望闻问切之后,他又在虎子的胸口扎了一根极细的银针,见针拔出后,见针头已经变成焦黑色,田老大夫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小少爷这不是高热,是一种极罕见的毒,毒是取自火舌草,不管是人畜误食之后,就会浑身高热,五内俱焚,烧涸而死。”田老大夫出声道。
“那可有法可解?”苏焱出声问道。
“有是有,不过……”田老大夫面上露出一丝难色,“我可用釜底抽薪法一试,不过成与不成,尚未可知,方才银针试出毒已经流入肺腑,这火舌草毒在他体内应是不少于五个时辰了。”
罂粟远山眉笼起一层烟雾,按照田老大夫所说,那虎子应当是昨晚中的毒?
不可能是在船上,难不成是她带着虎子去逛街,吃的小吃中带有火舌草?
可是虎子吃的东西她也全都吃了,若是中毒,她也应该中的……不对,她身上有系统,就算是中毒,毒性应该也侵入不了她的身体。
罂粟凤眸微动,黝黑的瞳仁发出水亮的光芒。
她真是笨的可以,怎么忘掉了身上系统的存在?
“田老大夫,敢问您说的釜底抽薪法有几成把握能够清除他体内的火舌草毒?”罂粟面带尊重的出声问道。
“只有四成把握,这毒在他体内时间太长了,火舌草毒一旦烧起来,便极难降热清毒,最怕的便是这热尚未降下,五内肺腑便已被烧坏了。”田老大夫不假思索的道。
罂粟侧首看向苏焱,踮脚附在其耳边轻声道,“我想用系统试一试。”
苏焱朝田老大夫看了去,“田老,你先先去吧,这后院暂时封锁,不要有人出入。”
田老大夫躬身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疑问,不过还是对罂粟叮嘱道,“小少爷身子骨弱,不像大人,火龙舌草毒性发作逾过七个时辰,便回天乏术了。”
罂粟颔首,目送田老大夫出去。
苏焱对苏远以及红袖等人吩咐道,“你们出去守着。”
见沈长云仍旧站在屋内,罂粟出声道,“小弟,你也先出去吧,苏焱要用内力帮虎子逼一下体内的毒。”
沈长云虽然心有疑惑,但是听罂粟如此说,便去了院子里。
室内只剩下罂粟与苏焱二人之后,罂粟便启动系统,使用了救助功能,心中祈祷修复功能能够对虎子体内的毒素起作用。
当蓝光笼罩虎子全身,显示可修复DNA的时候,罂粟松了一口气,点选使用了功能,约莫半炷香的时间,系统提示修复完毕,罂粟忙伸手去试虎子身上的温度。
当手指触碰到的是正常的体温,不再是先前灼热的温度时,她送了一口气,唇角也勾起一抹如释重负的弧度。
苏焱紧蹙的镌眉也舒展开来,大掌抚摸着虎子的小脸,一连喊了好几声虎子,小家伙皱着稀疏的眉头,似是挣扎了好大一会儿,才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就看见娘亲和苏叔叔,小家伙脸上不禁露出苍白的笑容来,用软糯的童音喊道,“娘亲,苏叔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缘故,罂粟从虎子的声音里听出了软软的撒娇,一颗心瞬间似水般柔软。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罂粟问道。
虎子摇了摇头,又道,“嘴里苦苦的。”
“那娘去给你找些甜的吃。”罂粟起身往屋外走。
待罂粟出了房门以后,虎子就朝苏焱问道,“苏叔叔,你不喜欢我娘亲了吗?听说你要娶别的女子做媳妇了,你能给我做爹爹吗?”
听着小家伙的话,苏焱一阵心酸,他道,“叔叔不娶别的女子,叔叔只给虎子一人当爹爹。”
“真的吗?”小家伙黑漆漆的大眼睛蓦然一亮,看上去比刚才精神了很多。
苏焱捏了捏他的小鼻子,笑道,“叔叔不骗你,不过叔叔现在不能给你当爹爹,但是叔叔给你保证,以后叔叔会做你的好爹爹。”
小家伙伸出手,“那咱们拉钩,你不许骗人,骗人是小狗。”
苏焱勾唇一笑,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的烟火气,与虎子认真的拉了拉钩。
小家伙收起细嫩的手指头后,放在了嘴边,一边啃指甲,一边道,“叔叔,昨个我娘听说你要娶别的女人,可伤心啦,虽然她不说,但是我知道。”
小家伙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苏焱捏了捏他的脸颊,“叔叔已经跟你娘亲赔过不是了,都是叔叔的错,不该惹你娘亲难过。”
“张夫子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往后不能再让娘亲伤心了。”小家伙一本正经的引经据典,还真是有几分大人模样。
看着自家儿子这般懂事,苏焱唇角忍不住勾起。
罂粟在前面药铺里跟田老大夫讨要了几颗甜药脯,进门就听到了小家伙的这些话,又是贴心,又是有些羞意,哪有小儿子一本正经嘱咐娘亲男人的?
她走近到床边,刮了刮小家伙的鼻子,“不错,都知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了,你们张夫子教的还挺好。”
“张夫子讲的课比先前的夫子有意思。”小家伙提到张夫子,丝毫不掩饰喜欢。
听他这般说,罂粟倒觉得没白花心思在村里盖学堂请张夫子,沈老爷子这次的眼光倒还挺不错。
“来,尝尝甜不甜?”罂粟将讨要过来的甜药果脯塞进了虎子的嘴里。
小家伙含着药脯抿唇笑了起来,黑漆漆的大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甜。”
房门被扣响,罂粟出声道,“请进。”
田老大夫推开屋门走了进来,罂粟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想请田老大夫再给虎子诊断一下。
见方才还气息奄奄,脸色苍白昏迷不醒,浑身高热的小家伙此时算得上生龙活虎,褪去了一身高热醒了过来,要说不吃惊,那是假的。
虽然心内好奇,但是田老大夫是个有度之人,知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便未曾多问什么,给虎子又诊了一遍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