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月突然被周老夫人给敲打了一番,有些心神不定的点了点头,她脸颊微微泛红,忍不住试探的问道,“那我与周润哥哥的亲事……”
周杨氏闻言出声呵止道,“明月,不要不知礼数。”说完,她又朝周老夫人赔礼道,“娘,您可千万别怪明月,她天性烂漫,嘴里不藏话,一向有什么说什么,都是我这做表姐的没有教好她。”
周老夫人抬手在周杨氏手上拍了拍,“你呀,就是太守规矩,合该跟明月学学,我又不是外人,明月说这些个不碍事的。”
听周老夫人这般说,周杨氏松了一口气,但她多年来的婆媳相处,她心里清楚得很,其实周老夫人这人很是重规矩,所以这么多年来,她妇行一点不敢有逾矩之处。
只是眼下,周老夫人赞同周润小叔与明月的亲事,念着杨家在通州的官身,所以才对明月诸般包容,周杨氏在心中暗想,往后寻了机会,还得多敲打敲打明月。
“咱们先进去用斋饭,你与润儿的事儿待会再说。”周老夫人笑了笑,由周杨氏扶着,往斋堂走了过去。
守门的僧人见是周老夫人,忙行了个礼,往斋堂内罂粟几人的方向看去,见她们还未用完斋饭,不免暗道不好,不过周老夫人一向和善,与她说明情况,应该是无碍的。
周老夫人点了点头笑着跟守门僧人回了一礼,进了斋堂,却发现里面并无空位,不由微微蹙眉。
那守门的僧人,忙出声与周老夫人解释道,“周施主,先前来了两位施主带着两个孩子,说是想要尝尝寺内的素斋,我佛慈悲,我想着几位女施主还在了空主师祖处听禅解卦,便私自做主让那两位施主带着孩子进去坐了你们的位置先行用斋饭,此行事多有不妥,还请周施主见谅。”
周老夫人笑着道,“不妨事的,师父也是心善,才会有此一举,日行一善,积福积德,我们在门外等他们用完斋饭再用便是。”
守门僧人又朝周老夫人行了一礼,很是敬重的道,“周施主心善,待人至善至诚,真是我佛之幸。”
周老夫人谦逊道,“与人为善是为人本分。”眼角的笑意却掩也掩不住。
不大一会儿,就有别的香用过斋饭出来了,斋堂里面已经有了位置,守门僧人忙请了周老夫人一行人进去。
周杨氏扶着周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后,自己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杨明月这还是第一次来云雾寺,也是第一次吃斋堂的素斋,不免四处打量了一下。
这一扫,便看见了正巧起身要走的罂粟,杨明月神色一变,朝她身边的白楚谕打量了去。
一身锦绣白衣,长身玉立,侧颜如画,他身旁的沈寡妇不知说了句什么,他勾起薄唇,笑了起来,微微侧首,露出了如琢如磨的水墨染就的眉目来。
唇角噙着的那抹弧度,端的是俊逸风流。
杨明月身侧的周杨氏见杨明月一直盯着一处出神,顺着看了过去,见是个男子,忙伸出手,悄悄在杨明月的腿上拧了拧。
虽未用多少力道,但是杨明月被惊着了,差点没叫出声来,不过还是惊扰了周老夫人。
周杨氏杨明月这一惊一乍的,会惹了周老夫人不喜,忙要出声解释,杨明月却先一步为她自己找了个借口。
“周伯娘,咱们的位置好像就是被那个沈寡妇给占了去的,这斋堂内只有她带了两个孩子。”杨明月道。
周老夫人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已经走向门口的罂粟几人,收回了视线,“是她啊,倒是跟你冤家路窄。”
杨明月脸微微一红,“这女子真不是什么好人,方才我在太和殿前见到了吴姝湄,她捂着帕子躲在院子里的树下哭呢,我走近一看,她半边脸上有个五指印,肿的跟个小山似的,您猜是被誰打的?”
周老夫人听她前面还在指摘那姓沈的女子的不是,后面便扯到了吴家的丫头身上,便道,“难不成是方才姓沈的那女人打的?”
杨明月给周老夫人竖了个大拇指,“您真是太聪明了,就是被那个沈寡妇给打的,您说她嚣张不嚣张?可恶不可恶?在佛祖跟前都敢动手打人,还打了人吴家姑娘娇俏的脸蛋,用心真是恶毒的很呐!”
周杨氏悄悄的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少说两句。
不过周老夫人倒是被勾起了话茬,“先前在寺门外见那女子便能瞧得出来是个大胆的,吴家姑娘温婉知礼,被那种女人欺负了倒也正常。”
先前周老夫人有心在凤阳城内为小儿子周润挑一么亲事,特意想看了吴家的姑娘,对她温婉守礼的性子很是喜欢,可论起出身来,她到底是个商户底子,与杨家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所以在看透杨明月打着找周杨氏玩的名号,三番两次往周家跑,其实是为了自家小儿子后,周老夫人果断不再提给周润在凤阳城议亲的事情。
不过她对吴姝湄的印象还是极好的。
“沈寡妇真是坏的透顶,水性杨花,生性放荡不说,还极爱勾三搭四,吴家小姐之所以得罪了她,就是因为她看上了姝湄心仪的男人,千方百计的将人给勾到了手,还在姝湄面前耀武扬威,周润表哥也差点就被她给骗了。”杨明月可劲儿在周老夫人面前诋毁罂粟,还不忘添上一笔周润的事情。
“这女子倒是个有手段的,你往后少去招惹她,免得在她手底下吃了亏回来哭。”周老夫人道。
杨明月撇了撇唇角,“只要她不去招惹周润哥哥,我才懒得理她呢!伯娘,您回去可得好好跟周润哥哥说说,让他离沈寡妇远一些,那女人可会给男人灌迷魂汤了,上回她酒楼里出了事情,闹去了衙差,周润哥哥还帮那个女人说话呢!”
“这些话儿,得你自个跟润哥儿说,我这老婆子哪还掺和这些事儿呦,你既然知道这女子不好,便早些嫁进我们周家,看着些润哥儿,防着些外头乱七八糟的女人。”周老夫人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