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烧的难受,脖颈也罂粟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一时贪杯,竟然忘记已经换了一具身体,她早已经不是那个千杯不醉的MS首席女杀手罂粟了。
刚走到酒楼门口,就被一片黑色遮住了视线,暗金色的地涌金莲刺痛了她的眼睛。
罂粟眯了眯眸子,视线一寸寸上移,落在那张妖娆瑰丽而又秀润天成的脸上,因为微醺反倒说话无所顾忌,“小白脸你这张脸长得可真好看呐……”
冶艳妖娆的脸因为这句话顿时变了变,苏焱蹙眉,鼻尖嗅到酒气,薄唇轻启,“喝酒了?”
刚回到京城,丢下那里的一大摊子烂事,他就马不停蹄的赶到江北,只是想见一见这个女人。
自从知道那件事后,想见到这个女人的念头就像藤蔓一般,在心里发了疯似的疯狂蔓延生长。
他整个人由内到外,不得一刻安宁。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
直到此刻,这个女人就静静的站在他的面前,心中那种难以名状的缺失感,才得以填充。
“连皱眉都这么好看呐……”她慵懒一笑,散漫的往前走了一步,伸出素白的手指,落在男人的眉心处,轻轻的摩擦了下,喃喃道,“眉目如画大抵不过尔尔……”
娇软的声音不似平日那般刻意压低,微醺的小脸如沾染了上好的胭脂,浅淡的笑却媚意入骨。
痒意从眉心直达心底,苏焱只觉得心脏好似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撞,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
他下意识的抬手捉住了女人的小手,用合适的力度紧紧包裹住,从他眉心处拿下。
罂粟抽了抽手,发现劲儿还挺大,她居然抽不动,条件反射就要动手,却被苏焱轻松的化去力量,反而将她拉得更近,使她的额头几乎抵在他尖俏的下颚上。
两人的这番举动,已经惹来大街上许多人的注目,加上苏焱俊美高贵如神祗一般的容貌,驻足欣赏的大有人在。
站在不远处马车旁的苏常一脸忐忑,看爷现在这架势,他和苏远惨了!依爷以往的手段,只怕他们俩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是……苏常一脸古怪,那般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世子爷,怎么能看得上这个粗鄙大胆而又出格的乡下女人?
他审视着罂粟,举手投足实在没有一点姑娘家的温柔可意,不禁暗自磨牙,那个女人……实在是玷污了他们世子爷!
“醉了?我带你回家。”清朗好听的声音少了清冷,倒显得温柔缱绻,苏焱一双丹凤眸子静静的注视着罂粟。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额头上,微痒的感觉让罂粟不禁晃了晃脑袋,却不小心磕在苏焱的下巴上,两人全都轻轻‘哧’了一声。
罂粟微微撤开身子,用另一只手揉了揉额头,抱怨道,“小白脸,你下巴戳疼我了。”
苏焱见她白皙的额头微微泛红,扬起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揉了揉,极为好脾气的道,“我的错……”
虽然对小白脸这个词十分不喜,可只因是从她口中唤出的,他还能忍耐一二。
罂粟哼唧了一声,想要挣脱开被苏焱抓住的那只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别闹,我送你回家。”他顺势摸了摸罂粟头顶柔软的黑发,黑漆漆的丹凤眸子明亮而又温和,温暖干燥的大手包裹着她柔弱无骨纤细的小手,朝停靠在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仅仅是微醺而已,罂粟的意识还十分清醒,只是她浑身懒洋洋的,有些困倦。
既然有免费的马车,她乐的舒服。
通体黑色的马车内有乾坤,小桌几上摆着精致的茶杯和茶壶,坐塌上铺了一层软垫,一旁还放着薄被。
罂粟一脚将鞋子给踢下,斜靠在车壁上,像个大爷似的,“不许吵,我要睡觉。”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再无一点动静,好似真的转眼就进入了睡眠之中。
苏焱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醉酒的她倒是格外柔顺听话,不再一身反骨。
身下微微颠簸,苏焱放低声音,对车外的苏常道,“稳着点。”低沉清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苏常浑身一凛,赶紧抓紧辔绳,让马儿的行驶速度放缓,让车厢平稳而不颠簸。
苏焱坐在软塌的另一边,丹凤眸子落在罂粟的脸上,微微出神,眸光幽暗深邃,深处好似藏着些什么不可窥视的情绪。
明明是一张娇媚艳俗的脸,偏偏给人一种清艳绝尘的感觉,让人生不出一点轻浮的心思来。
他见识过这个女人的很多面,狡猾、狠辣、冷血、翻脸不认人、一肚子坏水……
知道她跟一般女子大不相同,她骨子里有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正是因此,他怎么也无法将她想象成五年前的那个女子。
可是偏偏是她。
他心中甚至有一丝侥幸,还好是她。
他嘴角扬起一抹冷厉的弧度,五年前的弥天大谎,真是讽刺呢!
车厢外的街道上很是喧哗,吵得熟睡中的罂粟有些不满,她动了动身子,窝在角落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无意识的捂了捂耳朵。
苏焱注意到她的动作,丹凤眸子多了些温度,他撩开帘子,对苏常低声吩咐道,“别走闹市,捡僻静的地方走。”
苏常赶紧换了个方向,拐进了一旁的僻静的巷道里,渐渐远离了闹市的人声。
见罂粟用手垫在脸侧,苏焱微微俯身,轻手轻脚的将罂粟的头移到他的腿上,罂粟倒是没有任何反应,枕在了他的腿上。
苏焱伸手捞起一旁的薄被搭在了她的身上。
睡着的罂粟格外乖巧,恬静的脸上找不到丝毫的锋利尖锐,那双恣意防备的凤眸也变成弯弯的月牙,如蝶翼一般的睫羽根根分明,安静的栖息在月牙里。
露在袖外的手腕白皙纤细,好似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掰断。
这般看着,才发现她格外纤瘦,就连胸前都没有几两肉,实在不如上京女子那般丰腴。
五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就那般一点一点的熬过来了。
他不免有些心疼,一千八百多个日夜呢!
也不对,若是过了这个冬日,就是六年的光阴……
他嘴角扬起一抹薄凉的弧度,挟恩不求报?她的四妹妹,倒是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