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东屋,对坐在那里十分拘谨的沈父道:“爹,你帮我去灶房里搭把手吧!”罂粟对王太医歉意的看了一眼,王太医忙摆手,“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老朽。”
沈父忙站了起来,道:“诶。”出了屋子,他才大喘了一口气,罂粟暗笑了下,拉着沈父去了灶房。
沈长葛拎了五六只野兔、野山鸡,还有一只狍子,进了灶房,放在了地上,对罂粟道:“妹子,这些都只管拾掇,外面还有,那虎肉我挑了一块大腿,一会给你拿过来。”
罂粟利索的将兔子皮剥下,想着等过几日,还能用兔子皮给大哥做一副皮手套,让他在西北苦寒之地的时候使。
兔子肉总共做了两样,红烧和香辣孜然,所幸今日在镇上,罂粟去买了些平时炒菜用的佐料,现在刚好派上了用场,野山鸡全都剁吧剁吧爆炒了。
狍子若是能架在火上烤着吃,就最美了,但还得在院子里架火堆,实在是太麻烦,罂粟就把狍子剥干净,一分为二,一半用辣椒爆炒,另一半炖着吃了。
还把在镇上买的猪下水给卤了,又炒了个醋溜土豆丝,青椒肉丝,拌了个木耳野菜,炖了个萝卜大骨头汤,每一样菜的份量都很足,还蒸了一大锅米饭。
虎肉罂粟可没有吃过,爆炒和红烧对半。
来领虎肉的村民们陆陆续续的都走光了,跟着苏焱一起来的黑衣汉子们,全都被灶房里传出的香味给勾起了馋虫,还特意派人骑马去镇上买了酒水回来,专等着开饭。
家里的桌子不够用,沈长葛特意去王大锤家里借了两张桌子,搬了板凳回来,屋子里根本就摆放不下,不过这些人也都是军营里的糙汉子,没那许多讲究,直接就将桌子放在了院子里。
“小妹,做好了吗?”沈长葛在众人的催促下进了灶房,一吸气就是一鼻子的香气,馋的忍不住咽口水。
罂粟用袖子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道:“好了,只是米饭还在蒸着,菜都能吃了,往外端吧!”
“好嘞!”沈长葛高兴的道,把灶房里的菜端到了院子里。
沈长云也赶紧过来帮忙,因为苏世子那些人就有十几个,一张桌子根本就坐不下,便分成了两张桌子。
罂粟每样菜都盛了三份,两份上在院子里,一份端到了屋里,屋子里是她们一家人吃的,其实也就是她和沈父沈母三人,因为长云和长葛,还有小包子全都在院子里头吃了。
罂粟原本还想把小包子叫进来吃饭,可他似乎很是得苏世子的喜欢,被苏世子留在了外面的桌子上。
坐在苏世子身旁的两人不停的用眼神在交流,“是她吗?”
“当年不是死了?”另一人挑了挑眉,回应道。
“可分明长得一模一样?”前面那人动了动眼睛继续道。
“性子相去甚远,应不是一个人。”后者继续挑眉道。
“苏常苏远你们两个做什么?眼睛眉毛抽筋了?”苏世子凤眸微微挑起,慢悠悠的出声道。
两人顿时全都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再不敢做任何交流。
这两人都是苏焱的人,跟他手底下的兵还有些不一样,是苏家自己培养出来的人,跟在苏焱身边很多年了。
因为有苏世子坐在桌子上,其他人都不大能放得开,气氛一时间很是沉闷。
“我娘的手艺可好了,叔叔们都别气,多尝尝我娘的手艺,保管你们吃了这回还想着下回。”小包子笑着说了开场白,气氛顿时松弛下来。
在苏焱动了筷子之后,所有人都跟着动了筷子,纷纷大快朵颐,还不忘称赞两句,小包子听见后直合不拢嘴,就好似做饭的人是他。
“小家伙,来尝尝这酒好不好喝?”王黑虎忍不住逗弄起小包子来,实在是因为他长得太可爱,跟那门上贴的年画娃娃似得,也忒好看了些。
沈长葛赶紧道:“他还小,可沾不得,我陪你来喝两杯!”
王黑虎却道:“谁要跟你喝?你这酒桶,咱们几个根本就灌不过你!”
小包子忙端起桌子上的果茶,笑道:“你们大男子汉喝那个,我小男子汉喝这个,等我长得像叔叔你一样大,我再陪你喝这个!”
桌子上的人都被小包子这个那个逗得哈哈一笑。
“你这孩子……”王黑虎还要说些什么,却被苏世子打断,“小孩子喝果茶就好。”他看向王黑虎,道:“喝不过他们,找个小孩子来喝算什么?”
王黑虎脸上多了一丝委屈,不敢再说话,人家分明就是想要逗逗这小子嘛!
“苏叔叔,我听大舅舅说你在西北可厉害了,上阵杀敌英勇得不得了,打的鞑子是屁滚尿流,听到你的名字都害怕呢!我娘说为‘为小家大丈夫,为大家真英雄’苏叔叔,你是真英雄!”小包子对苏焱喜欢的紧,简直已经化身为他的小迷弟。
苏世子听了虎子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精致好看的五官显得俊朗无比,他摸了摸虎子的脑袋,道:“为小家大丈夫,倒是稀罕话儿。”
小包子小脑袋微微抬了抬,解释道:“我娘说一个男人能做到基本的职责,对家里人负责就是大丈夫,就不愧对男儿二字。”
“好!这见解倒是不错!”有人出声赞道。
“你这侄子小小年纪倒是懂得不少!”王黑虎对沈长葛道。
沈长葛笑了笑,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道:“那是我妹子教得好!”
喝了酒,这些军中的汉子说起话来也就没有许多顾忌,就有人笑道:
“你这妹子不光长得好,手艺也好,要是早些年见了,我指定得惦记着!不过怎么没见妹夫?我倒想看看什么人把你这漂亮妹子给娶走了。”
沈长葛看了小包子一眼,才道:“说什么浑话呢!我妹夫他在虎子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走了。”
那人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顿时闭嘴不再说话,小包子却笑着道:“叔叔说的对,我娘不光长得好,哪哪儿都是优点,谁要是能娶了我娘,那才是有福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