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的长相也算是有特点,一脸狐媚相,却没有丝毫的媚俗,叫人很难忘记,管家一看见罂粟,顿时就明白了,心想那守门的小厮还真是不长眼,居然得罪了沈姑娘,若是被别人打了还能找回场子来,这回可是什么都别想了。
张芸对管家道:“你去曹家跟我爹说,沈姑娘来了。”
进了正庭,张芸招呼罂粟和沈长云先坐下,又斟了茶水,陪坐在一旁。
两刻过去,张三还是未曾回来,罂粟便朝张芸问道:“在你家里住着的王太医,可在?”
张芸疑惑的摇了摇头,道:“我家里没有一个王太医呀?”
应是王太医的身份保密,张三连家里人都未曾说,罂粟又道:“你们家里后院住着的那位年过半百的人。”
张芸点了点头,恍然大悟的道:“你找他啊?那位人住的院子,平日里爹爹都不让我们靠近,还特意嘱咐不能去打搅,你要是找他,得等爹爹回来。”
罂粟点了点头,不再发问,顿时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朝正庭而来,罂粟朝门外看去,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富贵的妇人,长得跟张芸有些像,应是张府的正牌夫人,张芸的母亲。
她一脸怒容,怒气冲冲的直冲罂粟走了过来,走到罂粟跟前,眼睛在她身上上上下下瞄了一遍,张芸见她娘神情不对,赶紧站了起来,正要说话,却被她娘接下来的动作给惊到了!
程氏一伸手抓过桌子上的茶杯,就朝罂粟身上砸了过去,罂粟也没想到这个程氏会来这么一下,从椅子上迅速跳开,可还是慢了一步,茶杯打在椅背上碎开来,瓷片还有茶叶水四处飞溅,弄了罂粟一身。
袖子和衣襟上,湿了好大一块,还沾着茶叶。
这惊变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程氏竟然又扬起了巴掌,朝罂粟的脸上甩去!
罂粟脸色一冷,一把抓住程氏的手腕,张芸此时才回过神来,惊慌失措的道:“娘,你这是干什么?”
素白而又纤细的手,明明看着娇柔没有什么力量,可却让程氏动弹不得。
程氏往回拽了好几次,都没能将手腕挣脱出来,她朝张芸怒吼一声,“什么人都敢放进府里来!你真当娘死了不成?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就该乱棍子打出去!”
“你说谁不三不四?”沈长云气的猛地站了起来,方才在门口就遇见狗眼看人低的小厮,现在府里的主人又说话这般难听,骂他可以忍,但是骂他姐就是不行,他上前就要跟程氏理论,却被罂粟制止住。
张芸脸一白,赶紧给程氏使眼色,焦急的道:“娘,你胡说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
程氏两只眼睛瞪着罂粟,怒骂道:“你当我们张家是捡破烂的?找上门来就收,那我们家早就成妓院了!张三他就是看你年轻漂亮玩玩你!要名分,那你就是痴心妄想!老娘今个就是把你打死了,张三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沈长云气的身子一动,张嘴叫要说话,罂粟却给他飘过去了一个眼神不准他参与其中,一个大男人跟女人吵架,跌份。
罂粟嘴角勾起邪佞的弧度,嗤笑一声,清冷的声线不带一丝感情的道:“曾说要打死我的人,都已经下地狱了。”前世,所有想杀她的人,早就被她亲手送到地狱了。
程氏被她这副样子吓得心惊肉跳,只觉得那双清亮的凤眸就好似淬了冰晶一般,叫人寒到了骨子里。
旁边的张芸赶紧拉了程氏一把,道:“娘,这是爹的贵!你这是要做什么?赶紧跟人家道歉!这是沈姑娘……”
她使劲给程氏使眼色,程氏根本就看不懂,一看见身后站在这仆妇,顿时气势再起,一把将张芸给甩开,对罂粟恶狠狠的道:“哼!吓唬谁呢?给我狠狠教训这个贱人!再扔出府去!”
几个仆妇听了正要动作,外面却传来一声大喝:“住手,我看谁敢!”紧接着张三就满脸焦急快步走了进来。
与此同时,罂粟捏着程氏手腕的手微微收紧,程氏疼得痛叫一声,脸上血色一下褪尽,变得雪白,朝张三怒骂道:“你居然还敢护着这个浪蹄子!哎呦……哎…放手…疼死我了!”
张三差点没被程氏给气的背过气去,黑着一张脸走到程氏跟前,一巴掌就狠狠地甩了过去,骂道:“蠢妇!这是沈小娘子沈翠花,你当时谁?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给我滚下去!”
程氏差点被张三给打懵,呆愣愣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沈小娘子是谁,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朝张芸看了过去,在张芸点头之后,整个人如同被雷劈过。
张三赶紧对张芸道:“还不快把你娘搀下去?”
张芸赶紧走到程氏跟前,可程氏的手腕还在罂粟手中捏着,张芸颇有几分忌惮的道:“沈姐姐,我娘她不是故意的,我替她跟你赔不是,你别生气。”
罂粟凤眸冷厉的看了程氏一眼,只看得她背上虚汗连连。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讥诮的弧度,道:“我这人脾气不大好,尊夫人下回可要仔细了。”话完,丢开了程氏的手腕。
程氏腿脚已经都软了,她慌乱的解释道:“都是程方那个混蛋,他跟我说你在外面的野……女人,闹上门来了,还说叫嚣着要把我给休了,做正牌夫人!我一时气急,听信了他的胡言,才找了过来……”
张芸蹙眉道:“娘,我早就跟你说过程方那人心术不正,你怎还听他的话?他方才在门前说了难听话,被沈姐姐教训了一顿,定是心里气不过,才出了孬点子,去你跟前挑拨事端。”
“还不滚下去,把那搬弄是非的狗东西给我好好教训一顿!”张三气呼呼的吼道。
程氏哪里想到会被远房表侄给骗了,顿时脸色又青又红,被张芸扶着离开了。
这一番小插曲结束之后,张三让下人将茶杯给收拾好,又让人沏了一杯热茶,一脸讨好,满是肥肉的脸上,堆挤出笑容来,热情的道:“今个刮的什么风?居然把沈姑娘给吹过来了?这位小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