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就觉得疑惑,世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从没听说过有什么特殊癖好。是你故意趁他喝醉的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吧?”
纪锦心死死地盯着纪茗心没有出声。
纪茗心也不在意,她早就觉得她那便宜爹死的有些蹊跷了,只是当初觉得是萧云燕做的手脚。
可现在看来,比起萧云燕,纪锦心的动机更充足。
当然,也有可能是两人合作的结果。
“方姨娘那样疼爱你,你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纪茗心见纪锦心没有一点愧疚,心中升起一股冷意。
大部分的人,无论在外面做什么坏事,对父母亲人总是不一样的,可纪锦心不是,只要挡了她的路,她就可以毫不犹豫的将人除掉。
“良心?”纪锦心似乎笃定纪茗心是个将死之人了,也不再掩饰,冷笑道,“你不是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自然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从小就要跟着她去讨好夫人和纪云心,还有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可就是最下等的奴才,也不将我们母女放在眼中。到了庄子上更是任打任骂,死了才是解脱,她想必也是这么想的。”
纪茗心确实不知道纪锦心从小到大是怎么过的,不过也不难想象。
就算有外祖母护着,她在傅家过的也不是很容易,不过是她不在意那些罢了。
她最后那一句话纪茗心倒是赞成的,方姨娘是个聪明的人,女儿想要做什么,她应该很清楚,最后用自己的死帮了纪锦心。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纪锦心的心理已经不正常了,野心太大,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只会成为别人的工具。
“你连亲生父母都能下得了手,就更不用说我了。看来我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
纪茗心看着纪锦心道。
纪锦心上前几步,走到纪茗心的面前:“这都是你自己找的,当初你就不该回来。”
说着她手中拿出一把匕首,“你应该庆幸动手的人是我,还能死的体面一点。”
纪茗心看她顶着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做出狠毒的神情,忍着不适往后退了退:“我怕疼,你杀过人吗?有没有经验啊,不会将我弄疼吧?”
纪锦心得意的表情僵在了脸上,纪茗心虽然一副害怕的模样,可她这个样子,简直像是在嘲笑自己,她咬牙道:“不用担心,你也说了,我连父母都下得了手,自然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纪茗心定定地看着她:“你弄错了,我不是怕你对我下不了手,我是担心你杀人的技术不行,一下子杀不了我,害我白受罪。你记得一定要直接抹我的脖子,最好划的深一点,一下就割断气管,这样我就不会那么疼了。”
纪锦心本来打算直接动手的,可见纪茗心没有一点害怕,还教自己怎么杀人,顿时觉得这场景有些诡异,不知该怎么下手了。
正僵持着,门被从外面打开,有人走了进来,看着纪茗心摇头笑道:“你这么吓一个小姑娘,不合适吧?”
纪茗心抬头看去,见是诺敏,眼神闪了一下,面不改色道:“怎么哪里都有你?”
诺敏没好气道:“我来救你你还有意见?真想被这个疯女人抹脖子?”
“救我,不见得吧?”纪茗心挑眉看着她,“你们倒是团结,一到这种时候就能自发的凑在一起,这一次,你想把我交给谁?”
显然这次的事情不是一个人能办成的,有人将她弄到了这里,有人掩盖了痕迹,还有人拖住了穆连城,所以到现在还没有人来找她。
诺敏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现在正好是午后,明亮的阳光照在她绯红的衣裙上,有种令人惊心的美,她的面上带着一抹笑,可纪茗心病没有觉得她在笑。
只见她歪头看着纪茗心轻笑道:“我也不想啊,可谁让你这么抢手呢?”
这话让纪茗心很不舒服,她没来得及说什么,见有人进来呆愣在一旁的纪锦心终于反应了过来,用手中的匕首指着诺敏道:“你是谁?怎么找到这里的?”
诺敏看着她指向自己的匕首,眼中闪过冷意,脚下一动,已经到了纪锦心的面前,只听咔嚓一声,她已经拧断了纪锦心的手腕,从她手中夺过了匕首。
她拿着匕首在纪锦心的面前晃了晃:“拿这么把匕首就想杀纪茗心?这么天真,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纪锦心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内宅女子,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在她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是明里暗里的算计,而不是这样直接动刀子。
她不傻,眼看自己不是诺敏的对手,便警惕地往后缩了缩:“你到底是什么人?”
诺敏无趣地摇了摇头:“救你的人,纪茗心的功夫比我只高不低,刚刚若不是我来,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你信不信?”
这一句话让纪锦心猛地明白了自己刚刚为什么无端觉得不妥,却又说不出为什么?
纪茗心太淡定了,即便知道自己要杀她,也没有露出半点害怕的意思。
她根本就是有恃无恐,这半天只是在逗弄自己而已。
纪锦心突然笑了起来,然后发了疯一般飞速从诺敏手中夺过那柄匕首,向纪茗心刺去。
纪茗心连动都没动,白芍本就一直盯着她,见此一脚就将她踹飞了出去。
她这一脚毫不留情,纪锦心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想来是哪里的骨头断了。
诺敏啧啧道:“我都告诉你不是她的对手了,怎么非要自找苦吃呢,你以为定北王府的世子妃是好做的吗?纪茗心若没有自保的本事,早就不知死多少回了。”
她看着纪锦心的那张脸,眼中闪过一抹鄙夷,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不自量力的蠢人,竟然会以为那些男人喜欢纪茗心,只是因为这张脸。
纪锦心口中吐出一口血,呆呆地看着纪茗心,她一直以为自己跟纪茗心相差的不过是一个身份。
她若是嫡女,也能嫁到王府,又岂会比纪茗心差?
所以在祖父说有办法为她换上纪茗心的脸,取代纪茗心成为定北王府世子妃时,她没有丝毫的犹豫。
可现在,她看到了两人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哪怕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她也变不成纪茗心。
从始至终,她只是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