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敏笑呵呵道：“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再说我也没有问你那么多啊。”
她不想说的事情，楚凌云知道自己是问不出来的，只好警告道：“你想做什么我管不着，但别那我做文章。”
诺敏叹了口气：“我想做也得有文章可做啊，纪茗心现在看都懒的看你一眼呢。”
楚凌云：“……”
他也算是有气度的了，可只要跟这个女人说话，就免不了要被气的想赶人。
这边纪茗心也在疑惑：“那俩人是怎么凑到一起去的？”
穆连城漫不经心道：“他们很早之前就认识啊，这个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认识是一回事，孤男寡女的，你会跟认识的女子随便同行吗？”
穆连城看着后面的马车渐渐拉开了距离，才放下车帘，看着纪茗心道：“你这是看着楚凌云跟别的女子在一起，心里不舒服？”
纪茗心掐着他腰间的软肉道：“我只会在看到你跟别的女子在一起的时候心里不舒服。你还没跟我说你们是怎么回事呢？别以为我没有看到你们俩刚刚眉来眼去的。”
穆连城无奈道：“我就说你这个人惯会倒打一耙的，我跟她连话都没说几句，什么时候眉来眼去了？”
纪茗心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继续掐人：“你一看到她就那么防备，怕的是什么？还有当初，她去盛京的时候，确实是打算嫁给你的吧？可惜皇上指婚的早，你又临时改了主意，是不是？”
现在回想，纪茗心越来越觉得当初事情的可疑之处很多，依诺敏的性子，她向元启帝请旨赐婚给穆连城绝不是一时起意。
穆连城听她又在翻旧账，忍不住辩解道：“也不是我临时改了主意，一开始就是她异想天开，皇上怎么可能让我娶漠北的公主呢？”
纪茗心眯眼道：“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你们原本的计划是什么？漠北五王子上位的事情，有定北王府的手笔是不是？”
她说完，见穆连城张嘴要说什么，提醒道：“你想好了再说，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对我说谎。穆连城，如果你没有办法接受我是你的妻子，你的事情都要告诉我一声，你可以不说，我一开始就说过，没有感情，我也可以做定北王府的世子妃。”
这个时代的大部分夫妻是怎么过的，她就可以怎么过，横竖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对这个时代的男人抱太大的希望。
遇上穆连城固然是个意外，到了现在，她也很难说自己对穆连城没有一点感情，但这并不会影响她回到最初预想的轨道上去。
穆连城静默了片刻，看着纪茗心没有说话。
纪茗心又道：“我们之间的问题，你说诺敏有没有看出来？哦，她其实不需要看，因为关于你的某些事情，她比我更清楚。”
她顿了下，又笑道：“我不希望有一天，她拿这些事情来攻击我的时候，我毫无还手之力，穆连城，如果真有那一日，我们就走到头了。”
其实刚刚诺敏已经露出了挑衅之意。
对于有些事情，女人的直觉总是异常的精准。
纪茗心很清楚自己的性格，有些事情是绝对容忍不了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不管有没有孩子，她都一定会离开穆连城。
穆连城对上她清凌凌如冰水一般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我没有想骗你，不过当初的事情有些复杂。”
纪茗心冷笑：“你觉得我脑子不好使，理解不了你那些复杂的事情？”
“怎么会？”
穆连城从不敢小看纪茗心对那些事的敏感程度，她大部分时候只是不上心而已。
但凡露出一点马脚，她很快就能想到前因后果。
就像现在，只是凭着诺敏似是而非的几句话，她就想到了当初事情的蹊跷。
穆连城倚着车厢神色晦暗道：“我虽然自小留在盛京，可终究还是姓穆，皇上是信任我，可下一位呢？定北王府世代守卫北疆，早就跟北疆分不开了。我们没有路可以退，你明白吗？”
纪茗心怎么会不明白？
定北王府这样的例子，历史上简直多的数不胜数。
除非再进一步，否则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她当初又何尝没有考虑过定北王府的问题，穆连城若真的是个扶不起来的纨绔，情况也许能好一些。
可能好多少呢？
穆家人怎么敢用自己的前途命运去赌帝王的良心？
皇家人，又真的有良心这种东西吗？
纪茗心蓦地就明白了穆连城没有办法说出口的那些事情，不是他不愿意跟自己说，而是他不能跟任何人说。
就算在漠北的王位更迭中插了手，可是能说定北王府有异心吗？
但说没有，皇家的人信吗？
定北王府需要用这种不能言说的手段自保。
纪茗心闭了闭眼，半晌才道：“我明白了。”
穆连城将她揽入怀中，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你不明白，娶你是我从小到大做过的最任性的一件事情，无关乎利益。我一直都很害怕，怕自己无法让你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他一直都知道纪茗心其实喜欢的是安安稳稳的生活，为此她做了很多的努力。
凭她的能力，明明能做到很多事，可她的手段却只用了自保。
纪茗心愣了下，心里的结一下子就解开了。
自从知道成婚前穆连城对娶自己这件事一直都在犹豫，她心里就不舒服。
可现在他突然这么说，纪茗心突然就明白了，他犹豫的从来不是要不要娶自己，而是要不要将自己拉入定北王府这个沼泽。
而他在背后做的所有事情，不过是想保证定北王府这艘船不会尽快沉。
她抬头道：“这些事情你难以启齿我能理解，但这不是你隐瞒我的理由，我有预感，诺敏要拿这件事做文章，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穆连城冷冷道：“放心吧，她不敢，最多也就是拿这事来挑拨你我的关系，我看她这次来确实没怀什么好心。”
说话间纪茗心又在腰间掐了他一把：“不是这样，你还不打算跟我说真话吧？她没好心？一个照面你就看出来了？你倒是挺了解她的嘛。”
穆连城抓住她掐自己的手龇牙咧嘴道：“你倒是换个地方掐啊，这一块都该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