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茗心是真的没少喝,又因为心中不畅快喝的有些快,这个时候酒劲儿涌上来,头晕乎乎的,拉着穆连城不撒手:“我就要你抱我。”
穆连城无奈,不过难得见她撒娇,便将人抱了起来。
纪茗心靠在他怀中,一开始还有些不安分,渐渐的也不知是醉了还是累了,睡了过去。
穆连城松了口气,一直将人抱回了房间。
白芍跟在身后十分的诧异,纪茗心有时候喝了酒会格外的任性她是知道的,可这样依赖一个人的时候却没有。
不管喝多少,她都会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心中无端生出了忧虑,两人结婚这才多久,纪茗心似乎已经对穆连城放下了全部的戒心。
虽然她也希望纪茗心能够得遇良人,日后幸福美满。
可穆连城真的是那个人吗?
屋中,穆连城亲自帮着纪茗心把外面的衣服都脱掉,将人塞进了被窝,并吩咐人去煮醒酒汤。
白菊听了从自己随身的荷包里拿了一粒药丸出来道:“这是世子妃闲时配的醒酒药丸,只一颗就够了,比什么醒酒汤都有用。”
穆连城接过要喂到纪茗心口中,谁知纪茗心脑袋在被褥中动来动去,就是不肯吃。
穆连城无奈,将所有人都打发了出去,把药含到口中,俯身渡到了纪茗心的口中。
折腾了这半天,他也累了,见纪茗心吃下药丸之后睡的安稳了些,便也上床睡了。
纪茗心配的药丸效果很好,这一晚她睡得十分香甜,第二日醒来更是没有一点头疼。
白菊想着她昨晚喝多了,早膳备的十分用心,清淡又美味,很符合纪茗心的胃口。
吃过饭纪茗心依旧懒懒的,也不想动弹,只在软塌上歪着。
穆连城见她这样没精神,担心道:“可是不舒服,以后还是少喝些酒的好?”
纪茗心摇头:“不关酒的事儿,是我自己觉得没什么意思,不想动弹,躺一会儿就好。”
穆连城不满道:“他虽然是你的小舅舅,可终究不是亲的,昨晚那么做也情有可原,以后的日子还长呢,他不管成还是败,你注定只能看着,何必这样?”
纪茗心默不作声,道理她不是不明白,不过是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一关。
她很清楚,无论小舅舅是为了保护她,还是其他什么的原因,他们都回不到过去了。
过了不一会儿,穆连城去了外间,只听有人在回话。
纪茗心等人走了,才转出去问:“是昨晚跟去的人?”
穆连城也不隐瞒:“我看你回头看了一眼书房,便觉得有异,让人盯了下。”
纪茗心心口沉了沉:“你都没有发现那人?”
穆连城摇头:“没有,对方的功夫很高。”
纪茗心立马想到了那个刺杀穆连城的人,她闭了闭眼问:“盛京有这么高功夫的人多吗?”
穆连城没有说话,但纪茗心清楚,这样的高手并不常见。
盛京也不可能一下子跑出好几个。
纪茗心唇角微微扯动了一下:“难怪我们怎么都找不到人。”
傅长安别的可能不熟,但纪茗心这些年不管做什么都没有刻意瞒过他,所以她身边的那些人都是熟的,他若是想藏一个人,纪茗心自然是不可能找到的。
过了片刻,她又不解道:“所以是他派人刺杀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穆连城也想不通,不过如果这就是结果,那为什么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他不忍让纪茗心伤心,用了平生最大的善意去揣测傅长安:“也许他是看破了皇上的意思,不想让我们卷入其中,所以用了这样的法子。那箭是凶险,但终究没有直接要了我的命,而且他对你的医术很了解,知道你能救我。”
纪茗心却不这样想,她拔那箭的时候看的很清楚,那一箭射的很刁钻,就是冲着穆连城的命去的。
她的医术是不错,可任由什么样的医术,也有治不了的伤。
她知道穆连城这一次能被救回来,完全是命不该绝。
穆连城捏了捏她的鼻子:“别乱想了,他是你的小舅舅,总不能害你,反正我没事,这些清闲日子都是赚来的,咱们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纪茗心听他一个劲儿地宽慰自己,好像完全不在乎自己差点真的死掉,忍不住抱着他的腰靠近了他的怀中:“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他若是真的想要你的命呢?”
穆连城身子僵了一下,轻轻抚着她散落在脑后的发丝,轻声道:“怎么会呢?我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纪茗心也想不通这一点,可她心中终究存了疑惑。
穆连城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一双眸子深不见底。
正月初一第一件轰动全盛京的事情,就是皇上宠幸了宫宴上的一个舞女,而且直接册封为柔美人。
宣王府因为献上的歌舞有功,被皇上夸了好大一通。
所有人都从其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却又说不出来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后宫里多了一位美人,但并没有太多人当一件事。
第一是皇上近年注重养生,在女色上平常。
第二是这柔美人出身实在太低了,舞姬这种身份,对后宫中的任何人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唯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近几年颇为得宠的夕嫔。
在看到那个女子的一瞬,她就感受到了一种莫名威胁。
这种感觉在皇上正月里连着让柔美人侍寝了三天后愈发强烈。
而这个时候,一开始没有将这个柔美人当回事的人,也都察觉到了异常。
这几年,皇上每个月招人侍寝的次数,都不会超过三次。
穆连城听到宫里传来的消息,摇头笑道:“皇上果然是老了,这样简单的美人计,竟然都没有识破。”
纪茗心不置可否:“你怎么知道皇上没有识破?可不过一个女人罢了,身为一国之主的皇上,又岂会当回事?”
“这么说倒也对。”
穆连城不知在想什么,神色淡淡的。
纪茗心感叹:“可见这世上任何人都不能轻视,很多人往往就败在这些平日根本看不在眼中的人手里。”
“那这样下去,皇上的身体?”
纪茗心并不意外他关心皇上,笑道:“那就看咱们这位皇上的自制力了,他若是能控制得住自己,不那么频繁的话,一年半载不会有什么问题。”
“若是控制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