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喜欢我,是不是骗我的啊?”
穆连城气闷:“你有没有良心?我守身如玉到现在容易吗?”
纪茗心听着他暗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忍不住笑道:“你是为了你的剑法守身如玉的,又不是为我。我怎么就没有良心了?”
穆连城一把将被子拉到头顶:“睡觉。”
纪茗心知道他这几日照顾自己累了,不再闹他,将被子拉下来:“要睡就好好睡,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身上的烧才退,浑身酸痛,这种时候怎么可能做什么,不过是逗穆连城罢了。
两人相拥着睡去。
第二日纪茗心醒来的时候,穆连城已经在地上忙碌起来了。
先是生了火,毡帐里暖和起来,又熬了粥。
纪茗心起来发现时候已经不早了,埋怨穆连城:“你怎么不叫醒我?咱们说好今日要动身的。”
穆连城给她倒了热水让她先洗脸,然后无奈道:“咱们怕是走不成了,昨夜果然下了雪,现在还没停呢,我刚刚想出去看看情况,谁知门都被雪堵上了,根本出不去。”
纪茗心有些诧异,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从那小小的窗口往外看去,外面一片雪白,只能看到周围碍着的毡帐露出的顶,门果然都被堵上了。
她原本想要尽快赶到上京,但是这样大的雪,显然几日内他们都不可能动身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的天气,他们不能动,别人怕是也做不了什么。
这样想着,心中反而不着急了,洗了脸,接过穆连城递过来的白粥笑道:“也不知道漠北那位摄政王殿下有没有想到会遇上这样的天气?”
原本苏赫巴鲁选择的时机并不算差,可人算不如天算,今年的天气着实异常,入冬早不说,还格外的冷,再加上这样一场大雪,打起仗来只会更加的艰难。
穆连城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粥,吃了一口,才若有所思道:“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天时这种东西,可遇而不可求。”
苏赫巴鲁手上虽然只有十万人马,但几乎都是精锐铁骑,如果全力入侵,北疆说不得会伤亡惨重。
可现在,穆连城怀疑他出兵前没有看好黄道吉日。
纪茗心点头,她好歹在现代也学过历史,知道不少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战例。
很清楚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其实有很多,一流的将领,一流的军队,莫名其妙战败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简单的吃完饭,两人收拾了一下,在这小小的空间里面面相觑。
穆连城起身从一个小箱子里找出一小盒茶叶,冲纪茗心道:“刚来那日,我就将这里搜了一遍,发现这里竟然还藏着一小盒茶叶。”
大雪天围炉煮茶喝,这倒是个好主意。
这里当然也没有什么煮茶的工具,穆连城用刚刚煮粥的锅直接装了雪,放在小火炉上烧开了,然后将茶叶倒了进去。
茶香渐渐散开,纪茗心瞪眼看穆连城:“竟然是云雾,还是今年的新茶。”
纪茗心其实对茶并没有什么研究,但这个时代人们都喝茶,她也免不了入乡随俗,这么多年下来,她只习惯喝一种茶,就是庐山云雾。
所以一闻到这个味道,她立马知道。
穆连城也有些意外:“我还以为是之前借宿的人留下的旧茶。”
纪茗心笑道:“这难道也是救了的商人送的?”
送精米还可以理解,毕竟是吃的,草原上的人虽然吃不惯,但上京的不少王公贵族,偶尔改善口味,也是会买的。
但茶叶就不同了,漠北人几乎就没有爱喝茶的,更别说这样名贵的茶叶,卖不上价不说,销量也不好。
穆连城也觉得这样的解释有些说不通:“昨日我还觉得是你多想了,现在看来这里不对劲的地方还不少。”
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漠北部落,不仅用煤炭取暖,还能拿得出精米和名茶。
“我只是出门的时候多,于是就习惯多想,也许这就是个简单的部落,他们无意中救了来这里的商人,对方出于感激,送了他们米和茶,想想我们,不也是被他们救的吗?”
穆连城摇头:“不对,漠北人一向过的寒苦,若是救了商人,我相信他们宁愿要钱,毕竟这些米和茶,对他们并不实用。而且茶也就算了,他们不爱喝,放到现在也可以理解,米呢,怎么说也是吃的,他们不吃留着做什么?”
他细细想着自己问对方有没有米面时,那些人的表情,“他们给我米的时候,表情十分寻常,并不像是拿出什么珍贵的东西,那种感觉,像是他们并不缺米。”
这就很奇怪了。
如果是商人送的,能送多少?
纪茗心对此没有发表意见,他们借宿的这家人,她说到底只见过昨晚来的那个小姑娘,而且对方也不过跟穆连城交谈了几句就离开了,除了有些爱慕穆连城,也看不出其他的。
想起那个小姑娘,她又道:“你记不记得那小姑娘头上的钗子,好像是盛京流行的样式。”
她当时见那小姑娘一直盯着穆连城看,便忍不住多瞅了几眼,当时屋里光线暗,但那姑娘发间的钗子上有颗明珠,品质好像还不错。
穆连城其实没怎么关注人家小姑娘,听她这么说,认真回想了下才道:“你说的不错,那姑娘的打扮乍看跟普通的漠北小姑娘没什么不同,但其实还有不一样的。漠北人更喜欢金银首饰,除了贵族,普通百姓根本不会戴明珠。”
两人越想不对劲儿的地方越多,可是即使如此,他们一时也想不出对方救了他们,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想了半天没有想出个结果,纪茗心烤着火炉喝着茶,浑身都觉得暖洋洋的,也懒得再去想:“见招拆招吧,人家好歹救了我们,若不然这样的天气,咱俩若是没能及时赶到上京,这样的天气,说不准要被冻死在雪地里。”
穆连城心中虽然狐疑,但想起这一点,也认同道:“可不是?他们确实是漠北人没错。咱们也住了几日了,也没见对方有什么动静。其实说起来,咱俩总不至于倒霉到头一次来漠北,就碰到认识的人吧?”
纪茗心也觉得应该没有那么巧,但想想自从离了盛京,这一路就没有消停,又有些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