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敏听到这话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真不知道你高兴什么?现在楚凌云那边,我们该怎么交代?”
男子很无所谓地道:“不过是交易不成而已,需要什么交代?”
“而已?”诺敏瞪着他,只嫌自己的眼神不能杀人,“你知道让楚凌云松口有多难吗?他好不容易回信了。”
“哦”男子似乎有些意外,“他竟然会回信。”
诺敏气呼呼道:“我早告诉你纪茗心在他心中的地位不一般,你偏不信。”
男子望着外面,良久笑道:“那以后更有好戏看了。”
诺敏恨不能一口气骂他一百遍神经病,白白忙活一场,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纪茗心今日却注定行路不会顺畅。
骑着马跑了一个多时辰,便遇上了一行人。
竟然是楚凌云。
四目相对,纪茗心不由感慨,真是冤家路窄。
她为了尽快赶到北疆的同时能不引人注意,专挑近路走,这条小路更是人迹罕至,没想到这样还能遇上人。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纪茗心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还是楚凌云先开的口:“你没事吧?”
纪茗心稍微一想便明白他会出现在这条小路上,定然是因为接到诺敏的消息赶来的。
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只是眼下两人的身份尴尬,她叹气道:“你不该来的。”
楚凌云苦笑:“我知道你如今恨不能跟我撇清关系,可我又怎么能置你的生死于不顾。”
“你很清楚诺敏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纪茗心便是笃定这一点,那日才会放下武器,跟诺敏去了庄子。
“诺敏还不足为虑,但她身后的那个人,向来冷酷无情,我跟他交过几次手,从没有讨过好。”
“冷酷无情?”
他这话让纪茗心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没有见过那人,但她有预感他这几日也在这庄子里。
想到对方送来的那一堆东西,纪茗心便无法将人跟冷酷无情这四个字联系起来。
她仔细观察过,那庄子上有不少机关,所以只让人围了庄子,并没敢让人进去。
刚刚出来的时候,她也一路提着小心,生怕中了机关陷阱。
可她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这么说来,对方对自己,称得上心慈手软了。
“当然。”楚凌云扫了一眼纪茗心身后的人,就知道他们根本没有经过打斗,这简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若是跟他打过交道,就会知道他是一个多么难缠的人,他若是真的想要留住你,便是跟你同归于尽也不会让你离开。”
纪茗心皱眉,对自己莫名其妙被关的这几日,她心中并非没有猜测。
满足自己的各种要求,亲自送到自己手上的玉髓香,那本关于北疆的书,明明能靠庄子内的机关留下自己,却还是悄无声息放自己离开。
不管是诺敏还是楚凌云的反应,都告诉自己,对方的手段不一般。
何况在襄城的时候,自己也不是没有亲自领教过。
那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实在不该露出如此多的破绽。
“你想说他是故意放我离开的,那又怎样?他放不放,我都是要离开的。”
便是知道这是对方的陷阱,难道她就不会去了吗?
楚凌云实在有些头疼她的冥顽不灵,她若是不明白,他可以将事情掰开了揉碎了告诉她。
可偏偏她什么都清楚,依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北疆现在乱成一团,便是穆连城去了,也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何况是你?”
楚凌云实在不明白她到底在固执什么。
“你到底为什么要嫁给穆连城呢?定北王府的位置注定了他不得安宁,你以前明明最喜欢安稳的日子。”
纪茗心实在不想在这里跟他畅谈过往:“你也说了是以前,现在我嫁的人是穆连城,他过什么样的日子,我就跟着过什么样的日子。”
楚凌云有些受伤道:“心儿,你别说这样的话,你跟穆连城是夏皇指婚,前后认识也不过几个月,我知道你对他并没有什么感情,你这样说是为了气我吧。”
纪茗心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表现出了对他藕断丝连的感情,有些冷淡道:“我跟穆连城的感情怎么样,并不关你的事。楚太子,我还要赶路,请让开吧。”
“心儿,你跟我走吧,大夏很快就会乱起来,我们大楚不会参与大夏和漠北的战事,那里还是太平盛世。我不会约束你,你可以继续做你的生意,有我在,没有人可以欺负你,若是累了,也可以好好休息,我保证可以让你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楚凌云一脸认真道。
他和纪茗心认识的时间很长,那些日子,他不是没有想过像纪茗心坦白身份。
可是不仅纪茗心的身份是个问题,她本人也跟宫廷格格不入,她从来都不喜欢勾心斗角,向往的永远都是安静平和的生活。
当在盛京发现纪茗心的真实身份时,楚凌云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纪茗心身上固然没有普通贵女所拥有的那种规矩和约束,但她能跟自己相谈甚欢,便已经表现出了她与众不同的格局和见解,这注定不是一般人家能够养出来的。
只是当时的他没有注意到而已。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确实是了解纪茗心的。
她确实喜欢安静平淡的生活。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纪茗心勾唇冷笑:“所以,你是想让我做你的外室?”
在楚凌云的未婚妻找上自己的时候,纪茗心便觉得十分嘲讽,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做小三的潜质。
那时候,她就已经觉得她跟楚凌云这段感情够可笑了。
只是没有想到现在,对方还能更可笑一些。
楚凌云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一瞬间变的惨白,他斩钉截铁道:“我从来没有这个意思。你便是看轻我,也不该看轻你自己。”
“我怎么看我自己跟你并不相关。”纪茗心顿了顿道,“让开吧,我不会跟你走,其实你自己也是清楚的,不是吗?”
“我以为你是理解我的。你明明知道我那些迫不得已,为什么非要对我这样绝情?”
在盛京的皇宫,纪茗心无论说出什么样的话,楚凌云都以为她在赌气。
何况当时还有穆连城在身边。
可现在,他有种预感,纪茗心说的都是真的,她是真的要斩断跟自己的一切关系。
可是,这怎么可以呢?
他这一生,唯一一次真心喜欢一个人,就要这样失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