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纪锦心又不是天然的敌人。
纪锦心所求,不过是一个好的姻缘,自己完全可以帮她。
她这么想着,便见纪云心也出来解释了:“祖母多虑了,大姐姐的诗作的很好呢,连孟公子都称赞不已。”
听到这话,纪老夫人脸上的神情僵了一僵,看像纪茗心的眼神带了审视,她紧接着追问:“是吗?那宣王世子夫妇又是怎么回事?咱们家跟宣王府可素来没有什么瓜葛。”
纪云心白皙的脸蛋上几不可见的泛起淡粉,不过还是顾不得羞涩,抢在纪茗心之前开口道:“这个,咱们家向来与人为善,想来宣王世子在意的是定北王府未来的世子妃。今日大姐姐出了这么大的风头,穆世子更是全程陪着说笑,所有人都看在眼中,这门婚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纪茗心眼看着随着她的话,老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清楚,纪云心是在给她上眼药。
果然话音落下,老夫人虽然勉强对她挤出了点笑,嘴上的话却没有之前那么和善了:“穆世子能看上你是好事,但你好歹是个姑娘家,该有的矜持不能丢,没得让人笑话,婚事既然已经定了,以后没事就别出来了,在院子里绣嫁妆吧。”
纪云心见老夫人对纪茗心连句重话都没有,只是这么不轻不重的禁了足,心里有些失望,纪茗心自回来便不爱出门,除了请安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这算什么惩罚。
不过她也清楚纪茗心得了这门婚事,老夫人心里就是再不满意,也只会笼络她。
纪茗心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禁足了,挑眉看了眼老夫人,点头应下。
她想出去有的是办法,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跟老夫人对着干。
从老夫人院子出来,纪茗心没有理会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径直带着两个丫头回了自己的院子。
纪雪心在家里等了一天,结果等到了纪茗心在宴会上大出风头的消息,憋了一肚子气。
如今见纪茗心完全没将自己母女三人放在眼中,恼怒道:“什么东西,真以为飞上枝头就成凤凰了?可别一头栽下来。”
“六妹妹。”纪云心扫了四周一眼,呵斥道,“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怎么还不知道改,待会儿被她听见了不知又要生出什么事来?”
纪雪心见姐姐少有的这样疾言厉色地对自己说话,心下觉得委屈,瘪嘴道:“我在自己家里,连话都不能说了吗?我怕她不成?她听到了又能将我如何?”
高氏听到姐妹俩的争论,也面色严厉地对纪雪心道:“你越大怎么还越不知好歹了?你姐姐说你,难道不是为了你好?上次的事还不够你长记性的。”
听到这个,纪雪心心中也不禁有些后怕,她知道那些话传出去对姐姐和自己的名声都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也幸好自己年纪小,过两年人们应该就将这些事抛到脑后了,不然说亲都成问题。
她缩了缩脖子跟纪云心道歉:“我知道错了。”
纪云心语气温和下来:“你自己难道看不明白?大姐姐一回来,家里就变了个样,她日后再嫁到定北王府,得了势,咱们母女更要小心一些,你若是还是这样连自己的嘴都管不住,怕是会有吃不完的亏。”
纪雪心嘴里答应着,心中终究不大舒服,应付了几句回自己屋里了。
这边高氏母女回到屋中,高氏将身边的人打发下去,拉着女儿的手问:“今日究竟是怎么个情形?怎么世子出面也没用?可是他没有上心?”
纪云心红着脸害羞地低下了头:“娘,世子连孟公子和世子妃都请出来了,还要怎么上心,你也知道之前的安排,只要纪茗心不会作诗,让二姐姐顶上,然后顺势让穆世子接受二姐姐,事情就成了。可咱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纪茗心不仅会作诗,而且还作的那么好,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二姐姐什么事。”
说到这里,纪云心有些抱怨道:“世子已经尽力了,是咱们连纪茗心的情况都没有摸清楚,就冒然出手,没成也怪不了别人。”
高氏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了片刻,压低嗓子问:“那你呢,你跟世子如何了?”
纪云心闻言脸变得通红,但打死她也不敢跟母亲说自己已经将身子给了萧长衍,她嗫喏道:“就……就那样啊。”
高氏摸着她的头温柔道:“你这丫头,这是大事,怎么还害羞上了?你们见一面不容易,不趁着机会将人抓紧了,回头世子说不准就得将你忘在脑后了。”
她话音落下,见纪云心脸色变得不好,语气有些落寞,“你也别怪娘说的难听,自古男人多薄幸,你跟他又身份悬殊,还是要好好为自己打算的。”
纪云心想着自己跟萧长衍在一起的温存,对方总是温言软语的哄着她,脸上又飞起了一片晕红:“娘你放心吧,世子说了,会娶我做侧妃的。”
高氏面露喜色:“这就好,别说他已经有世子妃了,就是没有,以咱们府上如今的情况,给不了他半点助益,世子妃的身份也是不能想的。有个侧妃的身份,他又宠着你,以后有了孩子也能自己养着,万一日后宣王能更进一步,咱们母女也算是翻身了。”
纪云心听着这话,心里也高兴,不过还是遗憾道:“若是二姐姐能嫁进定北王府,咱们也不算没有助益,可惜,她连容貌都不及纪茗心,没能吸引得了穆世子的注意。”
高氏神色淡了淡:“庶出就是庶出,果然上不了台面,这也罢了,不过纪茗心那丫头,绝不能嫁到定北王府去。”
纪云心听着母亲略带狠绝的语气,愣了愣:“为什么?她当初是自己生了病被送走的,跟咱们又没有关系,如今回来也不过这两次婚事的算计,这也算不得什么。咱们以后相安无事不就好了?何况她便是高嫁了,难道就用不着娘家了?”
高氏闭了闭眼:“你不明白,当年她离开的事,没有那么简单,还有,你以为宋兴的死,当真跟她没有关系?这些日子,外面风言风语的,你说她知不知道穆世子是什么德性,可今日依旧压着锦丫头出了风头。”
她的面上露出说不出的疲惫,“我算是看明白了,咱们这位大姑娘,就是冲着这门婚事回来的。这些日子明里暗里的较量,谁都没能让她吃半点亏,可见是个有能耐的,你说她一味地想要攀上高枝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