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丸？”
涡潮村口，当双方碰面的那一刻，空气忽然宁静了。
自来也呆呆地站在原地，颤抖的瞳孔中，倒映着那道熟悉又陌生的青年身影。
尽管一晃过去好多年，曾经的同伴也早已长大成人，不复曾经少年的样貌。
但仅凭对方身上那独特的气息，以及始终未变的眼神，他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对方。
“你是……大蛇丸！”
大蛇丸面色平静，与自来也惊愕复杂的表情相比，他的表现要从容许多，只是微微抬头，朝二人淡淡地点了点头：
“哦，是我。”
微风吹动树叶，哗啦啦的响。
纲手忽然朝前方迈出了一步，衣裙鼓动，发丝无风自动。
感受到纲手身上忽然漫出的气息，绳树忽然颤了颤身子，有些担忧道：“额……姐姐……”
他伸出手，试图抓住姐姐的衣袖，但却被自来也一把拦住。
绳树疑惑地抬头，却见师父冲自己摇了摇头，面色严肃。
“你……”纲手继续向前，低垂的眼眸笼罩阴影，彷如乌云遮天，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这个……”
“轰隆”一声暴响，她一脚踏碎了地面，白皙的额头绽出青筋，双眼圆睁，预示着冲霄的暴怒。
下一瞬，她就像人形暴龙般弹射而起，举拳杀到了大蛇丸面前。
狂风涌动，微微吹乱了大蛇丸的长发，但他的表情始终淡然。
“轰！”
又是一声巨响，地皮骤然爆碎，掀起滚滚尘烟！
“哇哇哇！”一众漩涡族人被巨力震飞，漫天的红发中，一只海兽的尸体抛飞而出，重重摔落。
待烟尘随风散去，原地出现了一个直径十数米的大坑，坑边布满密密麻麻的裂纹。
纲手赫然站在深坑中心，周遭却空无一人，别说是大蛇丸，连那群漩涡族人的身影都不见了。
“这算是久别重逢的拥抱么？”前方传来一道低沉嘶哑的声音。
纲手豁然抬头，只见大蛇丸正好整以暇地站在几十米开外，右手高举，宽大的袖袍中涌出数十条巨大的蝮蛇，纷纷缠在漩涡族人的腰间，将他们拉回了自己身后。
“这……”
纲手的瞳孔微微收缩，不是震惊于大蛇丸的速度，而是后怕。
她这一拳完全是暴怒出手，完全没有顾及后果，万一真被她伤到了漩涡族人，估计任务就直接泡汤了。
“好在……”自来也微微松了一口气，过往的惨痛经验证明，除了以命相搏外，他根本没办法拦住失控的纲手。
几年前的一个下午，他曾偷看纲手温泉浴，结果一个不小心被对方察觉，被愤怒的纲手一记怪力拳轰中了小腹。
那一拳，带着赤裸裸毫不掩饰的杀意，任凭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阻止。
结果就是，肋骨断裂，五脏六腑生生移位，他当场就昏死了过去，等再次醒来，已经是3个月后了。
他在木叶医院的床上躺了整整3个月啊！
自从那次之后，他再也不敢偷看纲手洗澡了，同时也再也没尝试过拦下愤怒的纲手。
“纲手，你果然还是那个样子，真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琥珀色的竖瞳流转着兴奋的微光。
“给我闭嘴，你这个叛徒！”
经他这么一说，纲手立刻跃出了坑外，本来恢复了些许理智也烟消云散，重新被满腔怒火代替。
大蛇丸上下扫量了她一眼，“看你的样子，就算是将我扒皮挫骨，也也难消你的怒气？”
“扒皮挫骨，那不是我的手段。”纲手拳掌相抵，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我倾向于将你的手脚打断，再绑回木叶！”
“哈哈哈哈。”大蛇丸忽然长笑一声，歪了歪头，“我其实有点好奇，为什么你那么恨我？”
纲手握紧拳头，咯咯作响，“还不是因为你背叛我们！”
这时，自来也缓步上前，语气低沉，“大蛇丸，你当年趁着村中暴乱，与卑留呼一同叛逃村子，卷走了珍贵的实验材料与文献，这些账，我记得清清楚楚。”
大蛇丸摇头轻笑，“别搞错了，我的确背叛了木叶，但我没有背叛……你们。”
“什么？”
“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是说，你们就是你们，并不是那个名为村子的附庸品。”
说话间，大蛇丸袖袍鼓荡，一条条蝮蛇迅速回收，缩入袖中不见踪影。
纲手面露愕然，旋即冷哼一声，“大蛇丸，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大蛇丸目光平静，“离开木叶，是我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你……你……”自来也睁大眼睛，这种离经叛道的话让他心口一阵阵发闷，“你这样做，就不怕对不起老师的教导吗？难道不是辜负了同伴的信任吗？”
“教导？”大蛇丸嘴角上挑，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说实话，跟他修炼三年，都不比上跟那位修炼一个月。”
“那位？”纲手秀眉微蹙。
“这跟你们没关系，同样，我离开木叶，也跟你们没有关系。”
“大蛇丸，你醒醒，我们可是并肩作战的同伴啊！”自来也面色微微扭曲，“你难道……真的要斩断过去的一切羁绊吗？”
大蛇丸摇了摇头，“我并非要斩断羁绊，也没有那个必要，你们扪心自问，我离开木叶后，可曾有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
“这……”
“从你打定主意离开村子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对不起我们了，混蛋！”纲手面色阴沉，“你也是这样，念也是这样，你们一个个的……难道都被人灌了迷魂汤了吗！”
“如果你们真的很在意这件事……”大蛇丸目光飘忽，不禁想到了曾经龙地洞试心的一幕幕，缓缓抬起了手掌，像是要握住谁的手一样。
“……不如，你们也过来吧。”
这次，他面前并不是湍津姬的幻境，而是货真价实的，曾经的同伴。
自来也愣住了，仿佛泥塑般一寸寸僵硬，而纲手则气得浑身发抖。
“混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音刚落，她的身影再度消失。
一抹劲风笼罩头顶，大蛇丸微微抬头，竖瞳中映出了一道高抬长腿的倩影。
“痛天脚！”
此刻，身后的漩涡族人早已疏散，退出了安全距离，因此纲手已经毫无顾忌。
“也罢，就让我看看，你们所谓的村子，这些年都教会了你们什么！”